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拒绝,只是宿命地认为这个园子和我有着奇怪的纠葛.我守在这里,不敢去碰触那些禁忌,却又拒绝着和这个园子彻底的隔离……
* * *
再次沉声叹息,我从秦岚的梦境中转醒,最近总是如此.似乎自己的情感在某种境界下和他有了更深沉次的联系.我的梦中总是出现半个世纪前的笙歌夜舞,还有那曾经兴盛的秦园.甩甩头,脑中过滤出秦岚凄楚的双眼,有些蒙太奇慢镜头般的回放.然后便是那熟悉的寒冷袭上心来.
摇摇晃晃的下床,伸手拿过了床头的药丸.这是扬给我准备的,有稳定心神的作用.他已经连续陪了我两周,今天是再也无法脱身的回公司了.不过,他今天找了阿满来陪我.
阿满是我的高中同学,刚好来这个城市出差,顺道也就来看看我了.
想起阿满,我还是有些淡淡的喜悦,那个家伙这么多年不见也不知道混得怎么样.
整装下楼,吃过早饭便静待着阿满的到来.
上午11点过,阿满那家伙终于来了.一进门他就嚷嚷个不停.
“林默,你小子现在发达了啊,住这么大的房子.”
我不语微笑,只看着他饶着房间打转.若是平时我早还嘴讥讽了,但如今身体微疡就实在没什么精神和他斗嘴.沉默地领他上楼却换来他更大的惊呼声.
“林默,你小子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啊!”
为之气结我终于按捺不住地给了他一拳.他哈哈大笑着,在走廊里躲闪奔跑.看着他油光水滑的胖脸我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继续在房里追闹着.我们两人的笑声在这沉寂的园子里慢慢散开.也将这废旧的园子渗透出了几许生气.想来这段时间恐怕此刻是我最痛快最惬意的时光吧,满心的阴霾一扫而光.阿满真的不愧为活宝也.
为他安排好了房间,便坐下细谈了.
他告诉了我家里的近况,说我妈妈的身体很好,就是非常的挂记着我.想起母亲,心中又是一酸.这么多年未在身边尽孝她却从未责怪过我,甚至连对我异常的性取向也没半分的置疑.她总是默默的包容着我的一切,默默的对我无偿付出.
无语叹息,阿满倒是故做潇洒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用不着做出一副哭丧脸,改天回去陪陪伯母就行了.”
听了他的话,我也淡淡的笑了.其实,何须守在身边,只要我在心中常常惦记着她来人家也是好的.轻轻点头,我感激地看了看阿满.
寻思了片刻还是没打算将我在这园子里奇怪的遭遇告诉他.他不是怪力乱神者,说了也未必相信,更何况怕他回去告之了母亲白惹她老人家担心.
吃过午饭,带着阿满在园子里闲晃.
不期的遇上了小天.同往常一样,他仍带着阴阳怪气的眼神看我,只是在他的眼神中我似乎又看到了什么不同的东西.不想深究,在湖边打了一转后便草草回房了.
回房后阿满倒难得细心地看出了小天对我的敌意.问我原因,我也说不明,只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阿满不再追问,倒十分正经的告诫我小心.
原来,母亲为了算了一褂,算命先生说我在今年会有血光之灾.不信神邪的阿满,便好心的替我传达了母亲的关爱,顺便也为我捎带了母亲为我求的互身符.尴尬地笑笑.接过了护身符倒没反驳他的意见.
血光之灾,想起近日的遭遇倒有几分相信了.也许,我真的会命丧于此也说不准.也许就在今夜也说不定,失神的微笑,将那护身符缓缓的挂上了颈项.
下午过后,扬还是没有回来,只打了个电话,说公司有事走不开,可能不回来了.他嘱咐我好好休息,也好好的款待阿满.听着他的罗嗦在电话的此端我到底是忍不住笑了.扬,真的是傻得可爱.恋爱中的人都是这般的傻吧,如我,也如扬.微笑低语,我轻轻挂断了电话.而心似乎还陶醉在刚才的对话里.
傻呵,这样的傻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但想想,这样的傻说不定也能转化为疯狂.如秦岚,如秦穆,又或者是那个神秘的囚禁者和悲苦疯癫的邱心妍.但我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傻下去,而不是及早的转为疯狂.
吃过晚饭,看了会电视便早早上楼了.
因为害怕一个人独处,我没有让阿满睡客房,而是让他陪我一起睡.倒是阿满一脸惊异的看我,问我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好气又好笑的揍了他一拳.我再次强调自己对胖子没兴趣.阿满委屈的扁嘴,只得无可奈何的答应了.
和衣而眠,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旁换了人的缘故,还是一到了夜晚就失眠.
往常,若是扬在身边还能钻进他的怀里寻求温暖,而现在躺的是阿满,我可是没有勇气往他怀里钻.只怕,到时阿满又会嚷着我对他有意思.侧身看他,他早已进入了梦乡,可能是白天旅途的劳累,让他不怎么费劲的就进入了睡眠.
听着他均匀的鼻息声,我却是更难入睡了.
披衣而起,决定去园子里走走.害怕就害怕吧,已经是有血光之灾了,鬼魅又能奈我何.
走出主楼,夜里冰凉的空气让我有些不习惯,缩紧了肩膀,我的脚又情不自禁的向小木楼迈进了.
数着自己的步子,缓步踱到了小木楼.今夜的小木楼依然没有灯光,碧绿的湖水在月夜下泛着阵阵幽光.沉默地坐下,我看着湖水渐渐失神.真是难得的寂静啊!不知道这么寂静的夜里,秦岚的幽魂是怎样飘荡的.
如果,请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