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着左夜始终指向自己的枪口,这才回道:「要找乾净的水,在你们身後就有一口井。不过,光是打水的时间,恐怕我们总管就已经先到了。如果你无所谓的话,井的旁边也有一个水池。但别怪我没提醒你,伤口没有清洁,可是会恶化的。」
那人说到最後竟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白若暘听後并没有动怒,他没有考虑多久,就走向水池边。
「不管你刚才是不是故意没打中的,现在,你可以开枪了。」那人看着白若暘的背影,倒是安分下来,彷佛刚才的那一段话,只是刻意要刺激两人。
左夜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淡道:「你是个很好的枪手,从举枪开始,就没有一丝松懈。」
「你不杀我?」
「你不是我们的目标。」左夜这麽说後,随便找了一条绳索绑住他的手脚,「我们也只不过是听命令行事而已。」
左夜在确认过绳索的紧度不易松脱後,没有再说话,便往白若暘的方向走去。
那人看着左夜正要离开,却突然问道:「可以告诉我的你的名字吗?」
左夜这时停下脚步,只看了对方一眼之後,就继续向前走去。
白若暘蹲坐在水池边,俐落的撕下袖口,取水清洗,再简单包扎。左夜到时,他已经完成大部分的动作了。
「走吧。」白若暘站起身,丝毫没有耽搁的意思,也没问左夜为何不杀那人。
左夜仅是看了他的伤口一眼,没再说话。
但他们还没来得及走出这里,一颗子弹已先落在两人的脚边。和昭等人已经赶到了。
左夜抬头,就见和昭身後站着一排人,各个手持着枪对准这里。他们附近又出现一些枪手,隐伏在各处角落,简直是天罗地网。
「真是受宠若惊。」白若暘一边自嘲,一边试图与那人谈判:「和昭,我有些话要说。」
没想到和昭一个抬手,竟是说道:「不用说了。」
这话一出,就是没有半分转圜的馀地了。在场的杀手们已举枪上膛,一致瞄准目标,眼看情况一触即发。这样的人海,他们几乎是连一点逃脱的可能性都没有。
「谢玄死了已经成为事实,就用你们的命来抵。」和昭话说到这,已作势要让众人动手。但连最後的命令都还没说出时,现场顿时又陷入一片黑暗。
原来备用电源在恢复成供电前,转换期会有一瞬间的跳电。
白若暘把握住这黑暗一瞬的契机,紧抓住左夜的手就急速往後退,接着在场众人听见噗通一声後,眼前又恢复光明。
站在原地的两人已经不见,只见到水池被翻腾起一阵阵的水波。看样子人是跳进水池里了。
这洼水池应是封闭的池塘,但奇怪的是,等了许久,却不见两人上来。
窸窸窣窣……
左夜正闭着眼睛,感觉面前一片黑暗。他彷佛听见上头传来一些说话声,但是声音好像很远很模糊。他挣动着,下意识的推开压在他身上的东西,但是推不动,直至感觉到有血滴在脸上,左夜这才惊觉的睁开眼睛。这是白若暘的血。
「白若暘……」他轻声呼唤着,这才感觉到白若暘俯在自己肩头的脸庞动了动,随即,那人稍稍起身,但身体无法完全伸展开来。
这个地方实在太小,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免肢体接触。左夜稍微仰起头,从白若暘的头发间隙看上去,上头是一个圆形的口。
他们掉入的地方是井里,不是水池。
彼此的脸靠的极近,左夜的神情那样专注,隐约能见到瞳中流动的光采。如果不是知道他正在看向自己头上的地方,白若暘真会以为他其实是在看着自己,用着那样专注的眼神。
这样一想,白若暘突然就断了思绪。在这个黑暗的井底,突然间,他吻了下去。
左夜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唇上已经触碰到温软潮x湿的吻。他的双手已经抵住白若暘的肩头,正要推开他,手中却摸到他肩上迸裂流血的伤口,一时不忍,就停止了动作。
白若暘没有意识到左夜的想法,只是持续慢慢加深这个吻。他的手轻轻捏住左夜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口让自己的舌头长驱直入。
在与那人唇舌x交x缠的一瞬间,左夜感到头皮一阵发麻,他突然就加重手中的力道,白若暘这才吃痛的停止动作。
「现在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吗?」
白若暘的呼吸擦过他的脸庞,低低的笑道:「我只是在想,如果无法活着回去,这样也算值得了。」
白若暘原以为左夜会像之前那样说些拒绝的话,甚至是不满丶恼怒,但没想到左夜竟笑着说:「你觉得这样就够了吗?」
「当然不止。」
左夜见他越靠越过来,索性压住他的伤口,皱眉道:「省点力气,我可不想背着你走下山。」
「……」
「现在怎麽办,要等他们走吗?」左夜望向上头,问道。
「就算他们走了,我们也上不去。」白若暘此时却是试探性的摸向墙壁,说道:「你知道为什麽这口井里没有水吗?因为山城底下本就埋着许多的地道。」
难怪,先前查探地形时,他就见白若暘时常在墙壁摸索。左夜接着问道:「既然这样,你知道怎麽走了吗?」
白若暘东摸西摸,终於摸到一个窍门,一道暗门随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