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夜想的没错,老五与老六是一起行动的,恐怕另一人此刻正躲在暗处窥视着这里。短时间之内再度交手,可一点都不能大意。房间内并没有藏枪,而他身上只有一把刀,此刻唯一反击的机会还是刚刚被他踢飞的那把枪。他在骨子里还是杀手,太被动的情况可不适合自己。他这样想着,眼角馀光瞥向角落。
他在脑中飞快构思着如何拿到那把枪,老六却像是在背後长了眼睛,洞悉他的想法般说道:「重复的话我可不想再说第二次了,左夜。你以为是你制住我了,但只要你一轻举妄动,躲在暗处的老五就会对你开枪,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左夜哼了一声,终於忍不住开口嘲讽道:「你们习惯在动手前先威胁目标吗?废话太多了,我可不记得组织有教过这些。」
老六没有再多说,只是笑了一下,而後突然从身上掏出一把小刀就往身後刺去,速度之快,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在受制於人的情况下,这麽做是很危险的,简直是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作一回事。左夜甚至只要转一下手腕,就可以顺利扭断他的脖子,然而他并没有这麽做。他知道老六说得没错,真正被逼到绝境的人还是自己,况且他还需要老六做为掩护,可不能够在这种时候就让他死了。
左夜虽然一边观察一边思考,但这完全不影响他的动作,他抵在对方脖子上的手并没有动,而是用另外一只手制住老六的手腕,朝脉门用力一按,刀子瞬间落地。他在与老六拉扯的同时,也慢慢将人往角落的方向带过去。老六并不安份,用他当人质本来就是别无选择中的选择,他还是必须尽快拿到枪。
为了防止老六再次袭击,左夜放在他脖子上的手指略施了点力,按住他的气管,接近於让人窒息的手法,但又不完全堵死。老六顿时觉得呼吸不顺畅,脸色发红,头脑也开始昏沉起来,便被左夜带着往旁边走去。
左夜边拖着人边往窗外看去,郊外的高楼并不多,但仍是有几处地势较高的地方。他猜测老五可能埋伏的位置,估算了几个比较容易射击的方向,便用老六的身体将那些地方挡的严密结实。已经十分钟过去了,老六刚才破窗的时候大概是用了特殊的手法,动静不大,所以并没有引起饭店人员的注意。还没到最後关头,还不到牺牲老六的时候,老五就不会轻易开枪。但是一旦双方之中有任何一人开枪,他们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撤离……
左夜顺利走到角落,他弯下身,松开一只手,捡起地上的枪。老六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难,趁着左夜分心的一瞬间,伸手去抓那只掐住自己脖子的手。
左夜甚至不意外对方会趁机反击,如果是自己,也同样会这麽做。但意外的是,老六似乎并不打算反击,反而是挣脱了自己的禁锢之後就急速往後退去。左夜本来想不通为什麽,然而在拿到枪之後,他就什麽都明白了。
枪内没有子弹!
他心想着糟糕,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碰的一声枪响,由旁疾速而来的一颗子弹已经冲入体内。
他捂住伤口,艰难的转头看向弹道的来源,隔着一道薄薄墙壁的距离,只见老五手举着枪,整个人贴在窗外的墙上。
伤口处传来的剧痛让左夜有些失神,头脑反而清晰起来。他们早就算准自己一定会去夺枪,所以一开始就只装了一颗子弹,让老六顺利破窗而入,制造枪里还有子弹的假象……枪会刚好被踢飞至角落,是被老六引导的……而老六被挟持,也是为了引自己过来这里……
左夜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原以为自己已经够谨慎小心了,却没想到,这令人出乎意料的狙击计画,其实每一个细节都环环相扣着。
原来这一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死局。
魔门组织的会议室内,白若暘丶邪火与景祈,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们都是执行任务途中时,突然被召回。而召集他们的人正是景岳天,他坐在最前方,双手交叠置於下巴上,像在沉思,久久没有说话,看样子是还在等什麽人。
白若暘的目光看着那两个空缺的座位,还没到的人只有老五跟老六。离约好的时间已经超过十五分钟了,两人未到,而景岳天又没说话,这并不寻常。
就在白若暘这麽想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是老五与老六到了。他注意到景岳天突然放下手,气氛莫名凝重起来。
白若暘直觉这件事必与两人的到来有关系。
果然,门才打开一半时,景岳天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如何了?」
老五与老六此刻看上去有些狼狈,显然刚才经历过打斗。他们听见问话,彼此对视一眼,不由得露出苦笑,像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後什麽都没说,只朝桌上放了一把染上血迹的刀子。
「闇纹刀……」邪火一看不由得一惊。这把刀左夜从不离身,就如同他自己的命一样重要。
白若暘同时神色一变,脸上情绪并未显露,眼底却深沉的可怕。
景岳天目光定定的看着那把刀,突然道:「人死了吗?」
这一出声,打破这一阵诡异的沉默,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回来。
「没有,被他逃了。」忆起当时情景,老六彷佛心有馀悸。就是在一刹那间,左夜反应极快,身体瞬间离开射程范围,边跑边丢出手中的刀,紧接着冲入洗手间後破窗逃走。若不是自己当时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