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神之下,她脚下不小心一滑,眼看就要跌下树去,下意识抓住最近的一根树枝,然而那细枝根本支撑不住她的体重,咔嚓地断了。
正当叶依儿已经准备迎接落地时的疼痛时,她的手腕被人抓住了。
救了她的人是个她从未见过的女孩子,一张面孔精致得像是传说中山里的妖精。
“你折了我的花。”那个女孩说。
“啊?”
叶依儿没有反应过来,只顾呆呆地望着那张面孔。
她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呢,可她刚才明明并没有看到有人在树上。
女孩不知是不耐烦还是怎么,撇了撇嘴,一把便把她拉上了树,也不知道那细细的胳膊哪来这么大力道。
看叶依儿在树上坐稳后,但依然还是一副迷茫的样子,那女孩盯着她,又重复道,“你折了我的花,我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开出来的。”
叶依儿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盯着自己手中仍紧攥着的树枝,那枝头果然结着几团花苞,白色的,泛着粉红。
她连忙递过去,“对不起……”
可,这树怎么是这女孩的了?
“你是谁?”叶依儿问。
“我是阿灼。”女孩说。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叶依儿几乎是脱口而出,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联想起了这句话。先生教诗经时,她最喜欢的便就是这句,莫名的,当这简单的字词在她舌尖弹跳时,都像是散发着热烈的光与热,在她眼前开出大片的花。
没想到阿灼却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笑容像是同那些花苞一般会发光,“是的。”
她似乎已经把折花的事忘在了脑后,“我认得你,你常到这来。”
可,可我怎么不认得你?叶依儿在心里小声逼逼,可没敢开口,因为阿灼突然倾身靠了过来。
柔软的指尖触到了她的眼角,淡淡的甜香味笼罩住了她,像是桃花。
“你又被你爹打了么,所以才这么晚在外面?”阿灼靠得极近,端详着她眼角边青紫的伤痕。
她都忘了疼痛,小心地压抑着呼吸,有些害怕自己急促的呼吸会扑到对方的肌肤上,使得对方融化,消失不见,连她的声音都几乎要湮灭在咽喉之间,“你怎么知道的。”
“我什么都知道。”阿灼揉了揉她的伤口,终于往后退开,然后仰倒靠在了树桠上――那是这棵树上躺着最舒服的一个位置。那吊儿郎当的姿态,看上去就像只不过是一个调皮的孩子。
叶依儿放松下来,感觉刚刚紧张的自己有些傻,她猜测着问,“你是隔壁村人么?也是离家出走的?”
阿灼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只是轻轻晃着手中的那节树枝,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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