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儿是姐姐,宗主选翎儿。遥儿不怨宗主。”遥儿小脸绷紧,十分严肃。
我静静看了遥儿一会,艰难开口:“我要翎儿。”
陆冕唇角微微勾起,长剑离开遥儿脖子,竟要一剑刺穿翎儿心脏。
但长剑还未及翎儿衣襟,已有人掌风将翎儿一把推开。
陆冕一剑未中,缓缓回头,眸色阴沉:“顾衍,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衍对平林和青门山弟子道,“将那两个丫头放了,不许再捉回来。”
陆冕脸色极难看:“我看谁敢。”
众弟子面面相觑,却无人敢言敢动。
顾衍脸色淡淡:“将人带回青门山要紧,你也不想节外生枝罢。”
陆冕微微垂眸,过了片刻,才抬眸缓缓道:“放人!”
青门山弟子这才有人带着双生子走了。
百年后的青门山已有些物是人非,白鹤逡巡,云雾缭绕。苍冥道者云游在外已无音信多年。陆冕执掌掌门之位,顾衍也成了掌教长老。以前的师兄弟有的已经陨落,有的闭关清修,也有的在门中掌教。
我被两个低阶弟子用缚灵索绑住,一路受尽他人打量目光,或是鄙夷,或是仇视,或是探究,或是意味深长。我与陆冕当年的fēng_liú韵事早就遍传天下,顾衍被全天下知道戴了一顶绿帽,众人都好奇顾衍陆冕二人要如何整治我。
要说后悔,就是没好好穿件衣服,此刻光天化日,就算我再无所谓,众目睽睽之下,纱衣半透衣衫不整,还赤足没有穿鞋,裸一双脚走在地上,再怎么说我也做过青门山的掌教师兄,现在在小辈和当年师兄弟面前如此无状,都十分难堪。但我还是挺着胸膛,昂首信步,就算身上放浪形骸,面上也十分无所谓,再是落魄,我也是魔宗宗主,总不能把魔宗的脸都丢尽。
青门山弟子将我押进议事殿,殿中青门山与景玄宗弟子排座左右两行,后面一左一右还有沈、李两家的人。我一眼就在沈家人里认出了我的幼弟沈决。他是我母亲陪嫁的丫头崔氏所生,也是我父亲最小的儿子。他母亲美貌,但命却薄,生他时难产而死,他就也教养在我母亲名下。这小子从未被我夹在眼里,从小对我唯唯诺诺,也不曾有何出彩之处,谁知在我入魔宗后,沈家无人,母亲竟将他培植,只怕下一任沈家家主要落入他手。
母亲收养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眼睛生了一双与我极像的细长凤眼 。见我打量他,沈决微微一笑,一双狭长凤眸微微上挑,颇有旖旎情态,说不清的意味深长。
我冷哼一声,懒得理他。就算我沈凝再落魄,也血统高贵,轮不上一个陪嫁丫头生的庶子同我耀武扬威。
我淡淡扫他一眼,扬首走到殿中,但还未站稳,就被身后青门山弟子从后面踢了膝窝,跌倒在地。那衣服本就松垮,此刻勉强挂在肩头,更是衣不蔽体。
李芷云被和我分开,应该是已经带去客房休息,有景玄宗的人照料。萧轲不再,应也是心急看望她。料想她应是无事。
如今这阵仗,都是为我一人而设,怕是不叫我扒层皮不能甘休。
陆冕坐在上位,顾衍坐他旁边,另一侧坐着景玄宗的流云剑宋西泠。青门山座次之末还坐着一袭青门山中阶弟子服的平林。
我淡淡看平林一眼,平林似是感觉到我在看他,微微抬起头,面色仍是苍白,一双长目神色复杂。
我别开眼,又看周围视线无不虎视眈眈,只是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