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世的人,又怎能明了,残忍加诸在他身上的伤,有多痛多重?
那道伤,是上了疤,却痊愈不了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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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颅垂靠著肩头,身子软软的瘫在沙发,几撮浏海懒洋洋地斜划在前额,掩住长长的睫毛,薄唇抿成线,散发湿润的光泽,盪漾人心。那抹安祥睡颜,保有少年难得稚嫩单纯的一面,犹如天使般的洁净,却隐隐镶有隶属妖精的妖艳,分隔的那层界线是如此暧昧不明…
然而,虚幻的假象,早晚会被搓破,回归为水气泡沫,化成碎片。
梦再美,终有要醒的一刻;睡再沉,也总该醒来,醒来,面对残酷的现实。
「唔恩…」易烯烨不适地唔嘤出声,伸了个懒腰,意识似乎醒了,眼皮却紧紧阖著,不愿睁开。
由睡转醒的瞬间,对他而言,再难熬不过了。徒劳挣扎了半天,抬起手背揉了揉眼角,大力晃了几下沉重的头颅,放弃似地将手摊在两侧,易烯烨缓缓睁开眼睛,室内微弱的光线构不成刺激,他仍下意识眯眼,或许是习惯了,这样的动作,这样的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