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探戈、音乐还有足球,如同热腾腾的烤肉一般,一齐融入了夏日的阳光中,佑里早换了身清爽的长裙,悠悠然靠在街头喝咖啡,但她的心没有被这火热触动,总像有什么若有若无地贴着心脏擦过,一下子疼,一会儿麻,过会儿又消失了。
“哎呦喂,你走得真不巧,才离开不到一天吧,你那老同学出事了,彩排时扭伤,听说是骨裂,后面几十场的票观众都要求退掉或者延期,换个人救场都不答应。”经纪人继续邮件和她扯着貌似不相关的八卦。
佑里手里的冰咖啡却坠落在地,灰褐色地咖啡渍溅到了裙角,服务生忙过来打扫,嘴里还在不住地嘟囔着佑里听不懂的话。心头那被反复擦伤的地方骤然剧疼,她的额头冒出冷汗,呆滞了好久才缓过神。
腾空似地起身要离开时,佑里忽然想到这是骨裂,芭蕾舞等演员经常会遇到的常见伤,不是那一年在纽约那样,可这疼痛感都如此清晰。佑里冷下神,拨了佳子的电话。
不到三秒就接通,她却后悔了,佳子那边是接近午夜了。
“佑里?”佳子的语气含着刻意压制的欣喜。
“嗯,”佑里再深呼吸,“听说,受伤了?”
“对,应力性骨裂,以后可得小心了。”佳子轻描淡写,带着笑意的声音让佑里有些安心。
“我,刚刚听说,我不在国内。”剧作家佑里只有在佳子面前才会嘴拙。
“我知道,希望你度假愉快。”佳子笑,然后是两人间常见的沉默,恍隔半世般,
“哥伦布剧院外有家叫er的咖啡馆,那家店有面给外国游客的涂鸦墙,我每次去都会到那里坐坐,从十年前开始,我去过六次,也涂鸦了六次,”佳子再笑,“如果你去了,可能会看到我最近的大作哦。”
佑里嘴角轻扬,“好,我会去拜访。你安心养伤,保重。”佑里说着,心里却有无数句话被堵下。
“我看了《堡垒》,正好养伤,就疯狂追剧了。”佳子的手抚过膝盖,“人走过那么多地方,见过那么多人,才最终意识到只需要一块小小的居留地,一个能容下自己和心爱人的堡垒。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花了十几年才想明白。”
佑里的唇动了动,将要说时,她转换了口型,“人生就是用大力气去折腾自己,然后明白点小道理。晚安,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