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胸传来灼烧的痛苦,烧红的铁块落在平滑的肌肤上,白了一徒然睁大的眼睛就像要裂开,耳边只剩下皮肉烫焦的嘶嘶声,除此外一切都无声了,白了一甚至没有听见自己的惨叫,尽管他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吼。
他昏过去了,直到后来被胸口的烫伤痛醒,醒来的时候发觉双手双脚被扣着铁链,自己处在一片黑暗中,借着外面漏进来的月光,他看清身下和周围堆着许多干草和木料,应该是柴房。
白了一拉开衣服,胸前渗出的血水粘在衣服上,让他忍不住抽吸,白了一忍痛脱下,否则肉会长到衣料上,以后脱就跟扒肉一样了。
这是一个六角星盘状的烙印,很像雪花,白了一依稀还能闻到皮肉的焦味。
他小心翼翼的,哪怕动一下都会牵扯到胸口的烙印,引起阵阵疼痛。白了一颓然地倒在干草上,眼角湿润,晶莹的水珠悄无声息地滑落。
这一夜特别长,疼痛让白了一无法成眠。
接下来,迎接白了一的就是如牲畜般待遇繁重工作和食物。宫里的任何人的地位都比他高,因为他是唯一的奴隶。
白了一天没亮就会被人叫起来,他带着手铐脚镣干活,要担水、擦地、洗衣、清洗器皿、喂马等等,无数的琐事,任何人都可以使唤他。相对繁重的工作,白了一的食物只有两个隔夜的小面包。
这就叫苟活,白了一惨笑,干净利落地啃掉了一个,剩一个晚上吃。
白了一扛起一袋草料走到马厩,把草料倒进食槽,马儿们欢快地吃起来。
“嘿,是你吗?”白了一一眼认出那匹曾经与他一起上过战场的马,他旁边的是卡尔的马。
白了一摸摸它的腮帮子,马儿亲昵地超他拱了拱。
“真的是你。”白了一笑着抚摸它。
“陛下不是来看马的吗?”饲马的官员点头哈腰地左右伺候着,看见国王不悦的表情,心里突然明了。
白了一当然听到了,他退到一旁。
卡尔施施然地走过来,王后随行身后。他走过白了一低垂着头颅的身边,指着那匹马说:“宰了,今晚我要吃马肉。”
白了一倏地攥紧双手。
卡尔看到白了一轻颤的肩膀,满意地离开。让他痛苦,让他不堪,这是他应得的惩罚!
牲畜屠宰离他所在的柴房很近。傍晚,白了一在昏暗的角落里抱膝而坐,他用双手蒙住自己的耳朵,但是马临死前的拼命嘶啸的声音就像在他耳边,残忍地钻入他的耳朵,那天夜里他做恶梦了,梦见自己站在堆满尸体的战场中,无数死在他手中的年轻士兵的灵魂来跟他索命,他拼命地跑啊跑,跑到了高高的祭坛上,无处可逃,眼前是一片水坛,身后是快速逼近的凶恶鬼魂。白了一闭上眼睛跳进了水里……他浑身一震,从梦中惊醒。
突然,门叩叩地响了两声。
白了一愣了一下。
“雅里大人。”软细的声音轻喊。
白了一这才起身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棕色头发的年轻姑娘,她左顾右盼了一下,赶紧闪了进来。
“你是……”白了一并不认识她。
“雅里大人,我给你带了吃的,趁他们在睡觉,偷偷拿出来的,虽然冷了,您快吃吧。”
姑娘打开一块布,里面是几块散碎坚硬的牛肉干和饼子。
“谢谢。”白了一也不矫情,早已饿得两眼昏花的他接受了姑娘的好意,“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帮我?”
“我叫南希,雅里大人一定忘记了,我就是几年前因为打翻祭品遭到主管殴打,还差点被赶出宫卖掉的宫女,是你救了我。”
“是你,我记得。”白了一笑。
南希脸一红,低下头,“雅里大人,我过几天再来找你。”
“叫我了一就行了,我真正的名字,白了一。”
南希点点头,走出柴房。
然而这一切,都被暗地里的一双眼睛全部看见了。
白了一每天都照旧过着,白天遇上南希就装不认识,而南希经常会在天亮前或者夜里给他送吃的,两人的关系愈加亲密,然而白了一很害怕一件事,如果被人发现,被卡尔发现会怎么办。一想到那天被屠宰的马,白了一心中一阵胆寒,所以他告诫南希不要再冒险过来了,如果被人看到,会害死她的。南希依然会来,只是时间隔得久一些。
“南希,把这份点心送去王妃那。”
南希接过托盘,来到王妃的宫殿,把食物放在桌子上后,欠身行礼打算退出来。
“等一下。”
“王妃还有什么吩咐?”南希恭敬地问。
“怎么最近都不去找雅里了?”优娜淡淡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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