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面具人也朝二人的方向跑来。他举起了斧头,白铤也顺势拿刀摆出了架势,想和他先过上一两个回合。然而面具人仿佛惧怕他似的,径直绕过了白铤,朝陆艾的方向追去。
白铤没有去追面具人。他意识到这是确定一件事的最好机会。不顾陆桐的阻拦,他冲进了书房,冲向了陆敬椿的房间。
自从在仓库找到面具人的衣服和面具后,白铤就开始怀疑陆敬椿。从陆敬椿的日记上来看,他是最熟悉这个仓库,也是最常使用它的。虽然现在他已中风瘫痪在床,但这症状是可以伪装的。说不定这座古怪的大宅中就有密道,联通着各个房间,又通向仓库。可以使陆敬椿在杀人分尸后,迅速逃离现象,然后脱掉作案服装,再回到屋里装睡。
面具人现在朝厨房方向跑走了,若是要返回陆敬椿的房间还需要一些时间。如果现在陆敬椿不在床上的话,那就可以基本确定他就是面具人了。
陆敬椿的房门居然没有上锁,白铤径直打开门跑了进去。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陆敬椿竟好好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副在睡觉的样子。
陆敬椿显然被白铤粗鲁的开门声吵醒了。他睁开眼,转头看到呆立的白铤,皱起了眉头。
“你进来干什么?”陆敬椿冷冷地说。
白铤对自己先前的推理很有自信。他没想到陆敬椿竟然还在床上,一时也想不出对应的话,张口结舌半天答不出来。
这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手上还握着陆艾的那把猎刀。
完了,白铤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陆桐也赶忙走了进来,他拉着白铤,笑着对陆敬椿说:“小伙子睡得迷糊,走错房间了。”然后急忙半拉半推将白铤弄出房间。
陆桐轻轻地关上陆敬椿的房门,一脸似笑非笑地表情看着白铤:“你胆子还挺大,看不出来啊。”
白铤哭丧着脸,他想了想,问陆桐:“陆老爷会相信你帮我解释的话吗?”
陆桐瞥了白铤一眼:“你觉得呢?你一个僵尸梦游还带刀?”
“我要不还是再回去跟陆老爷好好说一下吧。”白铤心虚地说。
“算了算了算了。”陆桐把白铤推出了书房。“快回你房间吧。”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陆艾捅了一个洞的衣服:“我也得回房间一趟。”
两个人从陆桐的卧室进入房间。陆罗已经在房间里了。他看到垂头丧气地白铤和腹部带着一个大洞的陆桐,顿时猜到了几分。
陆罗生气地一拳锤向白铤的脑袋:“我不是跟你说别出去了吗?你怎么不听人说话!”
白铤老老实实挨了陆罗一下子,小声说:“你出去太久了,我担心你。”
陆罗眼神软了下来,他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两盒药,说:“我昨天晚上听你睡觉很不安稳,就问赵医生有没有助眠的药,他帮我找了会儿,耽搁了点时间。”
但接着他凶巴巴地说:“但这不是你大晚上乱跑的理由!”陆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又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坐下!给我解释清楚!”
白铤一脸做了坏事的样子坐在沙发上,陆桐看着好笑,说:“真是妻管严。”陆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陆桐伸了伸舌头,随手拿起一件衣服就出门了。
白铤将事情完完整整地和陆罗说了一边。陆罗听后盯着白铤。
“你怀疑我父亲是面具人?”陆罗问。
“你不怀疑吗?”白铤反问道。
“我也有些怀疑。”陆罗说着摇摇头:“但他没有作案动机啊,并且”他看着白铤:“我可不敢半夜直接跑到他房间里确认。”
“不过你这样做也没什么坏处。”陆罗又安慰似地拍拍白铤的肩。“至少直接将我父亲从面具人候选中排除了。”
白铤看陆罗好像气消了,顿时心里放松了起来。他将陆罗搂在怀里,贴着他的脸说:“但我这下直接把老丈人得罪了。看来老婆是娶不到了。”
陆罗装作一副嫌弃的样子推开白铤的脸。他站起来,倒了一杯水,又将桌子上赵医生给的药抠出来了一粒递给白铤,说:“你一天也挺累的,吃点药,好好睡一觉吧。”
白铤拿起药盒子看了看,是普通的安神药物。他接过药片和水,就着水将药一口送了进去。
“僵尸吃药,总觉得怪怪的。”白铤嘟囔着。
“你们僵尸还吃饭睡觉呢。”陆罗笑着说,将辈子和枕头铺在沙发床上,然后顺势躺下。“你快也躺下休息吧,看看药管不管用。”
“和你睡一张床?”白铤看着床上的陆罗,犹豫道。
“嗯?不然呢?又没别的床。”陆罗满不在乎,“快把灯关了上床。”他命令道。
白铤关上了灯,眼一闭,心一横,想:“大不了就真背一晚上的高中语文。”然后直直地往床上一躺。
黑暗中,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白铤没有丝毫睡意,他听着陆罗呼吸的声音,刚想开始背“长太息以掩涕兮”却突然发觉身旁的人像条章鱼似的手脚并用攀上了自己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