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藏在红袍的袖口里,一只手正在迅速掐着手诀,此时盖头刚被掀起,柳如是的口中也暴喝出“疾”字。
一柄微泛金光的大剑,倏忽朝对面的猪蹄射去。
“你……”那猪蹄只说了一个字,便瞬息间攀升至半空,右手执出黑色铁扇,哗啦展开,正好挡住了柳如是的这一下暴击。
“你竟然是个男子,真是扫人兴的很哪。本君今天还有其他事,便不陪你这个疯子玩了。”
柳如是:“……”呵呵,猪蹄,你成功地勾起了我的怒火。
“想跑,黄金,我们去!”那把微泛金光的长剑,带着柳如是瞬间追击了上去。
半空中,这猪蹄又是一扇飞折,疾射出一柄柄黑色的剑刃。
柳如是两手掐诀,口中念词,结出一结界挡了这波攻击。
转眼间,到了镇外的山郊,这人却是没了身影。
“收!”随着柳如是的一声令下,长剑收入了背后剑鞘。
他也轻巧地落入了这方林间,两只眼睛四处趋巡,却是什么也没有了。
“哼,猪蹄,跑得倒快!”
柳如是的眉眼纠结了一会儿,忽然间又跨了下来,透出一股无力的哀伤。
刚刚那猪蹄掀开盖头,不仅对方吓了一跳,连他自己也是吓了一跳。
那人一身靛蓝色衣衫,腰佩银色兰花令牌,手中执的扇子为玄冥铁骨扇。
玄冥铁骨材质特殊,仅限玄冥山出产;
兰花令牌整个星月大陆,也只有玄冥弟子佩戴;
靛蓝色衣衫,乃是玄冥山弟子统一校服。
那猪蹄,是玄冥山二等弟子。
所以,柳如是才特别生气,气到爆炸。
这种类似于被徒孙调戏的酸爽感。
柳如是盖住眼睛,仰靠着树桩,喃喃自语道:“自我走后,玄冥山到底出了什么变故?怎么什么败类都有?而且又参与上了人间的俗事,明明我在时严令禁……”
此时,周围的空气突然一凛,柳如是瞬间收束悲伤,厉声问道:“谁!?”
然后,便见一道疾光,倏忽一下落在他身前五尺处。
露出一个人来。一个背对着他的人来。
这人长身玉立,身着靛蓝绸衫,腰间系着金色兰花令牌。
金色兰花令牌!
这人是玄冥山主的嫡传大弟子!
但是更让柳如是诧异的是这份相熟感,这人与记忆里的他,实在是太相似了。
“无封……”柳如是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无封……”背对着他的人,仰面似乎在咀嚼这个词语,半晌,才微侧过头来。
那半边的眉眼,狭长而锐利,跟记忆里如出一辙!
“小娘子,莫不是在念叨你那未成婚的郎君?他叫无封?”这人已全部转过身子来了,却是个二十岁的青年模样。
此时他嘴角噙着邪肆的笑意,眉眼更添锐利,右手里正握着一块大红色的绸布——
看形状,似乎是柳如是之前的盖头布。
青年微勾嘴角笑着道:“小娘子倒是情深义重的很,这个时候倒还念叨你家郎君,唉……”
柳如是原本迷蒙的双眼已变得清明,若说此前这家伙与无封有九分相似,那么现在只剩下八分,再加上后面的一句话,瞬间跌落至七分。
柳如是一头黑线,心中冒出一股无名火来。
连他自己也不知这火从何而来。
“你可惜什么?”柳如是问。
那青年手中执着红布,垂眸把玩了一下道:“可惜你的郎君实在太弱了,虽然说天资不错,不过凝气九层的大圆满境界,与我凝元中期的实力相比,实在是不够看。”
所谓修魔者,又分炼体,凝元,吞噬,魔婴,合体,大乘以及渡劫飞升这八个阶段。
而魔修凝元中期的实力,相当于道修筑基中期的实力。但是通常来说,若是两个境界相当的道修和魔修对战,最后胜利的往往是更为强悍的魔修。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不科学的现象,也加深了道修对魔修的厌恶,以及更肯定其不正道的理由。
可是柳如是深知,旁门左道若是走的好了,是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的。
不过,这也是分人的。
这点,柳如是在自己的嫡传大弟子,无封身上看到希望。
只可惜,最后自己早死了。
柳如是从这句话里面,嗅出了不一样的气息,立刻问道:“你把他怎么了?”
“怎么了?这还要问么?魔修和道修向来不两立,我原本只是想抓了他来祭炼,没想到他竟然反抗,自然是要受些罪了呗。”这青年凑近了几步,眸里流光肆动说道。
“你!”柳如是掐诀御剑,人又往后退了一步。
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两人间的修为摆在这,自己除了后退自卫,别无他法。
柳如是心下微涩。
一不知无封如今如何;
二不知玄冥山由谁掌管,竟然败坏至此;
三不知这青年与无封是否有什么关系,不然二者面貌何以如此相似……
“小娘子,切莫烦忧,不然眉间压了褶子,任是再好的妆容也不好看了呦。”
柳如是此时心中神思流转,竟似没听到这句话,小半晌后才问道:“啊,你说什么?”
青年眸色流转,竟似有几分不悦,随即又压制住了,说道:“你若是担心你那郎君,那大可不必。你们二人分明是道派的人,合谋出这一计,不就是想捉到我们么?你们竟然不是新婚夫妻,那对于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