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赵谦咧着嘴笑出声来:“老夫早便告诉你们,适儿原就在滇城不远。如今你等送老夫回教中去,倒省了老夫行路辛苦!只是本教护法不见老夫回去,想必是要与适儿好生亲近一番了!”
“笑话!若是你教中护法一直跟着,又岂会由着本侯赶了几个时辰却仍未现身救你?赵谦,莫要在此故布疑阵!”慕容厉冷哼一声,三言两语驳了回去,一边手上挥动马鞭赶车,一边倒要要分出一半精力来盯着郭逸神色变化,生怕他又有何不妥。
郭逸叹了口气,自桌上取了些干粮,小心跨出车厢去,望着慕容厉道:“你可曾吃些东西?”
见慕容厉点头,他才扭头看着赵谦道:“无论他所说是真是假,小心些便是了。左右他如今在车里,有老前辈守着,纵然一路上有护法来救,想必也要忌惮我等伤了他这教主大人。介时再见机行事,亦无不妥。只是却要继续委屈适儿了……唉。”
听他如此说法,赵谦脸上神色微不可察的变了变,接口问道:“你竟对自己的亲生儿毫不怜惜,若是他已被老夫杀死了呢?你又怎知老夫身上这件袍子,不是被适儿的血所染?”
“你口口声声适儿叫个不停,他又是你外孙,如今又这般问我,倒像是怪我对他不好。”郭逸抿了抿唇,望着车外飞退的草木轻声道:“若是杀了他,你又怎会提及他?相反,你应是极为疼他才对。”
说罢,他面上神色一振,转头笑道:“还望教主听在下一言,将适儿放回来罢。若是教主允了,在下立即为你接上四肢,就地坐等你自行回去领适儿前来,如何?”
“你既知他是我外孙,老夫留他多住几年又有何妨?你这女婿又怎能眼见岳父如此狼狈?”红袍怪怪笑着看向一边的慕容厉道:“又怎能,当着我这岳父的面与旁人如此亲密?”
柯尔德终是听不下去,怒斥道:“你敢称他岳父?若非是你那般折磨,他父亲怎会死?如今倒敢来认女婿外孙了?郭府上下,被你一人弄得面目全非,死伤惨重,此仇老朽暂时放在一旁,你倒还敢提起!”
说话间,红袍怪已被他一把拎了起来,扔一滩烂泥般丢在桌旁地上,使劲扇了几个耳光。他恨不得将其剁成肉泥,只唯恐这教主死后,真有护法与上代圣女一道留在教中,说不得便会无人牵制,引出更多麻烦。何况郭适的下落,眼下也只能想法子自他嘴里问出来。
郭逸跳进车厢内,低声道:“莫要打了。既是不愿说,那便只得换个法子了。”
说罢,他扭头向慕容厉问道:“肃恭可知这车里的书籍是否被旁人动过?是否仍是周侍卫所放的那般顺序?”
“不曾动过。”慕容厉瞪大了双眼:“懿轩,你莫要告诉我,这车里还有书籍上写了如何教赵谦说实话之法?”
郭逸难得的笑了笑,点头道:“自是有的,只不过旁人或不会用到,亦不会轻易想到。”
说罢,便飞快的在一大堆书籍中翻了一本出来,掀到其中一页,扔到赵谦面前去,轻声道:“教主不妨自行过目,此页中所写,任选其一。又或是您自行告之懿轩所欲知的一切?”
红袍怪目透不屑的看了一眼,随即脸色大变,一边抬头看看郭逸,一边又低头看看那书页上所写,不一过功夫便已满脸苍白,颤声道:“不、不成!你不可如此!逸儿!我是你师傅!”
郭逸勾起嘴角,笑得十分开心,双目中却透出几分杀意来。他蹲下身,翻着那书籍缓缓道:“听您所说,便是不愿这般舒服的说了?哎,此书果真是当年师傅所写。不曾想您教我时,倒真是不曾藏私……肃恭,停车!将这贼子拖出去绑到水边,再去抓些小虫小兽来!”
慕容厉想也不想便应了,看都不曾多看那本书一眼,立即就在路边找到一处水潭靠边停下,随后便向柯尔德要了车里放酒坛的草篓,提着自己的长刀奔出去了。
郭逸与柯尔德一道,将赵谦脖子上套了个活套绳结,顺手一甩便使他挂在潭边一棵树下。绳子很长,松松的拖到地上,绳结另一端与那本书,都拿在郭逸手上。
柯尔德偏过头看了那书籍一眼,脸色也变了变,轻声道:“丞相,如此手段……恐怕太过残忍了些罢?”
“残忍?”郭逸磨了磨牙,轻笑道:“祭司大人说笑了!他待我虽是极为不错,却对我父我子倍加折磨,还不惜赔上自己女儿的性命,却唯独算漏了宋宁儿对在下一番感情!啊,对了。祭司大人去车中再取那些地形图来,其上有他女儿为懿轩写的些谒语、标注。那谒语里,亦有如何破除南疆圣教毒功之法,呵呵……”
柯尔德与赵谦满目骇然的望着郭逸。此刻这一向与人为善的丞相大人,已完全变了个人!
他虽仍是淡淡笑着,一双平素里微敛的明亮眼睛却已充斥了恨意,唇角勾起时,那笑意亦使他带了几分邪气,再不似往常谦和模样!
此刻的郭逸,脑海中只存一念,便是要想尽办法折磨赵谦,逼着他送回幼子,或是逼其下属将郭适送到近前来!甚至于,还要趁此机会一举捣毁南蛮毒教!
第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