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过虑了,只是出来接旨罢了。朕还想多唤宁儿几声皇夫,亦舍不得还未真正一统天下之际,便教他操心过多了。但师傅既称愿担任何责罚,徒儿只好照办,还望师傅,甘心领罚。”慕容时一字字说着,嘴角眉稍尽是笑意,显是早有打算,却也不会对郭逸如何惩罚,但听他这般说法,又像真要如何罚他一般,惹得一边慕容厉频频瞪眼,慕容时却似是视而未见。
但他此言既出,郭逸便知他所候之人,定是郭适无疑。当日圣旨上所写的,他字字都记得清楚,自是心中明了,所谓出来接旨是何意思。但这般幼年便有此重任压在肩上,郭逸心中仍是有些担心。
他踌躇之际,王福已又回来,躬身道:“陛下,小公子到了。”
郭逸抬头便见着郭适由柯尔德陪着,一道自屏风后走了出来。两人见到郭逸,都是一脸笑意,郭适更是直接奔下御阶,站到他身侧去,低声唤道:“爹爹,您平安回来,便是最好了。皇帝哥哥所有安排,适儿都已知道,爹爹无需担心适儿,还早着呢。”
说罢,他才向慕容时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脆声道:“适儿等候爷爷消息,才来得晚了。师兄莫要见怪。”
慕容时哈哈笑着连道无妨,站起身走下御阶之际,向柯尔德行了一礼,恭声道:“辛苦您了。如今这圣旨中所言,牵动我越国上下命脉,亦关系着这殿中数人幸福与否,朝中将来如何,尽在一纸之中。朕观这满朝文武,虽是有才有德有心有情,却无人能出您老人家其右。肃谨不情之请,老先生,请代朕宣旨吧。”
“嘿,你这娃娃……倒是懂得用人之道。”柯尔德笑了笑,坦然受他一礼,接过圣旨念了。
“我越国慕容家执掌朝政三百余年来,每代只留两男丁相互辅以政务、军务,其余数皇子公主均以出嫁或改姓另封之法存活于世,以固朝纲。今我慕容肃谨,一改先例,不设后宫,不立女后,只愿至此一心待我皇夫,特公诸天下,以证吾心。”
柯尔德念完这段,抬头笑了笑,冲慕容时点了点头,继续道:“另有皇弟慕容肃恭,与我朝首任丞相郭懿轩两厢情愿,不计前因,不以辈份为论,愿由朕为媒,以他两人在朝官职之名为凭,结为百年之好。”
他顿了顿,轻咳一声,看殿中郭逸脸上又是一片通红,一边继续念下去,一边抽空去看慕容时。
慕容时懒洋洋的靠在龙椅上,看似悠闲,可一只手却将宋宁牵着,另一只手扶在龙椅扶手上,捏紧了前端龙头,骨节发白。
“但定国侯慕容肃恭,既得我朝丞相青睐,将自此不能再娶,亦不得接受任何男子女子之倾慕,更放弃皇家帝位传承,改由皇叔慕容严亭之子嗣继承我越国皇位。若亦同是无有后继之人,当由丞相之子郭适成年后继位,赐字誉珩,赐国姓慕容,但可以原郭姓称之。此诏告天下之际,亦是收复漠北之时。故此,数度欢庆不若一同享此盛会,由皇榜发布之时始一月内,邺城中所有酒楼客栈驿馆茶寮,均由宫中御厨提供流水席,与万民同贺我朝盛世之期!”
柯尔德收拢长长的一卷圣旨,殿中一片抽气声。他笑了笑,恭恭敬敬将圣旨放回御案上,轻声道:“老朽佩服。我府中人,自此愿随府主一道,为陛下出力。”
慕容时凤目眯了眯,笑道:“圣旨中所提及数人,都不领旨么?若是不满,当堂说出来便可。若是再无异议,王福,去叫厨子准备流水席!”
第二百二十二回
“陛下,此事……此事不妥啊。”
“陛下,侯爷方才回来,大军仍在路上,此时战功未赏,恐怕尚早了些罢。”
“陛下,丞相之小公子年纪尚幼,根性未定,这、这般早便定论,老臣、老臣深感忧心啊……”
果然慕容时话音方落,殿中便连接响起数道声音,均是对圣旨中提及的几件事情有所质疑的。其中意见最大的,仍是郭适被立为皇诸一事。
就连郭逸,也自出声道:“陛下,军队仍在路上,回来尚需一月之期。况且陛下也说过了,懿轩此行,还该论罚才是。故此,这番庆功之举,还望陛下先改为与皇夫之婚庆罢。至于适儿,他确是年幼了些,不若过些年头,再行定论。”
“师傅此言,是要陷朕于无信么?”慕容时似笑非笑道:“朕所说的,哪次不兑现过?不过,师傅所说亦有其道理,众爱卿所言,也确是一心为国。那圣旨是朕与皇夫共拟,早在数月前便已立下,如今看来,并无不妥之处。若是众卿对适儿有何疑惑,不妨当堂考考他如何?至于军功之事,玉门关太守已依攻城战之战报发了功勋表来,师傅这边,也自当有赏有罚,朕自会等着大军回来,再一并处置。庆典么,已说了是一月之期,便正好迎大军回京,届时赏罚过后,再另行庆祝漠北之战罢。”
说罢,他歪着脑袋看了看慕容厉,笑道:“肃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