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衣。
一百年后
夜里的一场细雨涤开冬的肃杀,松软的泥土散发着清新湿润的气息,柳枝悄悄抽出新芽,动物们结束了一季的沉眠出来觅食,大地重新焕发生机。
竹楼后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藤架,藤架下摆了一方石桌,几张石凳,桌上沏着一壶好茶,两个年轻人对坐饮茶。
“记得上次来还是两年前,这里倒没什么变化。”叶海道。
“呵,寒来暑往如何能没有变化,只不过叶兄未曾看到罢了。”谢衣浅笑道。
“哎呀,亏了亏了,早知道就在你这儿待上一两年了!”叶海一脸遗憾。
“我怕你待上一两个月就嫌腻了。”谢衣语带调侃。
“这个,这个……”叶海执起茶杯,冲谢衣一敬,拉着腔,“知我者,谢衣也!”
谢衣好笑的摇头。
他与叶海相交日久,这个人一向漂泊无定,不受拘束,甚少在一个地方停留很久,若是让他在纪山住一两年,恐怕比杀了他还要令他难受。
叶海突然放下杯子,左右四顾,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怎么了?”谢衣问。
“上次来你这里看到的那只小胖熊呢?怎么没见它?”叶海问。
“你是说小山,它大概在前院池塘抓鱼玩。”谢衣回答。
“哈哈,抓鱼?它行吗?看上去笨呼呼的!”叶海笑道。他本就生得高大俊朗,剑眉星目,这样一笑更添潇洒。
“叶兄可莫要小瞧了小山。”谢衣莞尔,端起茶杯细细一品,茶香淡雅,回味甘甜,这茶是叶海一早带来的,听他说费了一番气力才弄到的珍品。
“瞧我!”叶海一拍前额,“大偃师谢衣的小熊岂能是凡品?”
谢衣不理会叶海的打趣,嘴角上扬静待他的下文,叶海从不会无缘无故来他这里。
面对谢衣了悟的目光,叶海尴尬的搔了搔头,清清嗓子道:“那个啥,茶不错是吧?”
“确是好茶。”谢衣点了点头不点破。
“民间盛行一项叫杂耍的玩意儿,你可听说?”叶海问。
“略有耳闻。”谢衣道。
“我想成立一个杂耍团。”叶海道。
谢衣惊讶的看他一眼,后者收起脸上的戏谑之意,难得正色。
“我常年漂泊在外,居无定所,随着年岁愈增,偶尔也会羡慕起那些有家可归的人。”叶海缓缓道,“大约半年前我结识了几个意趣相投的妖,他们与我一样四海为家,所以我便想……”
“所以你便想与他们一同生活。”谢衣接着叶海的话。
“呃,也算不上一起生活,就是想结个伴儿。”叶海挠头。
“这与你找我有何关系,莫非你想让我加入你的杂耍团?”谢衣戏谑道。
叶海闻言忙摆手,道:“哪儿能啊!我这间小庙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要折寿的!”
其实叶海的主要意思就是谢衣除了做偃甲啥都不会,让他进杂耍团估计只能当大厨了,要真那样……绝对会死人的!
“那是……”谢衣不解的看向叶海。
“我想请你帮我做艘船,一艘既能航海又能飞行的偃甲船。”叶海道。
“会飞的船?”谢衣诧异。
“正是。”叶海点点头,“本来打算自己造的,但总是不行,这不就找你帮忙来了。”
说着叶海从怀中取出一卷图纸递给谢衣,谢衣展开一看,微微一笑。
“鲲鹏之翼!此物极为罕见,你竟有?”谢衣问。
叶海神秘一笑,摇头晃脑的说:“山人自有妙计!快说说你有什么法子!”
“都说了是我的法子。”谢衣慢悠悠的把图纸收入袖中,状似不经意道,“我记得你上次还欠我二十斤连金泥。”
叶海脸上的笑容一僵。
“上上次的连榫卯。”
叶海嘴角垮了。
“还有很久之前的黑檀木。”
叶海坐不住了,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那就这么定了,船的事你来想办法,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话音未落,人却不见了,空气中残留一丝灵力波动,应是用了传送法术恐怕人此刻已在山下。
谢衣无奈,本来也没想真从叶海手里讨回东西,谁曾想他这么不经逗。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走到前院,想去瞧瞧抓鱼的小笨熊,显然早就有人先到了。
那个人漫不经心的斜倚着篱藩,丝缎般光滑的银白长发披于脑后,一对金色的瞳专注的凝视拍水的小熊。
池塘里的鱼儿显然习得谢衣的腹黑,每每游过小熊跟前时总会故意放缓速度,等熊掌袭来又好像一早料到似的迅疾窜走。某熊愤怒的击打水面,溅起一池水花,松软的泥土顿时泥泞湿滑,倏地脚底一滑整个身子掉入水里,在池底咕噜噜喝了好几口水才浮上来。
一双白皙的手熟练的将它从水里捞出,小熊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湿漉漉的毛打成结一绺一绺的挂在身上难受极了,连抖了好几下,水珠悉数飞到钟鼓身上,钟鼓丝毫不挡,水珠顺着□□精壮的胸膛蜿蜒而下,于日光下划出优美诱惑的弧度,闪烁着异样的光泽。
可惜面前的小熊跟瞎子没两样,蔫了吧唧的耷拉着头,任由钟鼓动用法力烘干它的毛。
“真不要我帮忙?”钟鼓一面捋熊毛一面问小熊。
某熊瞅了眼钟鼓,慢吞吞的说:“才不要,之前让你抓你差点弄死它们。”
“我还没碰到它们,要怪只能怪它们太脆弱了。”钟鼓蹙眉。
某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