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或许会难过也说不定……
我常做一个梦,梦里那个地方没有光,没有热,没有温暖,没有希望,只有冰冷与黑暗。
黑暗的尽头,坐着一个小小的少年,他一直在等着谁……
一直,一直……
磅礴浩荡的能量自神农封印处迸发,上古大神留下的印记霎时湮灭,山崩地坼。
不周山龙穴处,一条苍青色的巨龙缓缓睁开金色的竖瞳,它的身下血迹斑驳,龙鳞散落。
☆、光与影
长安东市西南角一隅有一所别致的宅邸,一对年轻的夫妻住在里面,二人平日深居简出,偶尔有来客造访,大多非富即贵,却都待不了多久便匆匆离去,访客中只有一位中年修士能坐上半日,可那人身边总是跟着几名护卫,看上去极其不好相与。左右邻人虽然很好奇,却没人敢上门叨扰。
幽静的庭院内繁花似锦,屋外新栽的梨树也开满了花,遐坐在石桌前静静擦拭他怀里的琴,风徐徐拂过,梨花散落在他的青衣上,纷纷扬扬难掩他清雅的眉目,他对面百无聊赖的离墨一手撑着头,一手翻阅桌上的书。
遐瞟了她手里的书一眼,淡淡道:“我劝你早日把这东西扔了。”
离墨忙把书护在怀里,警惕的盯着遐:“你想做什么?”
遐调着手里的琴道:“你以为你这些小动作没人发现吗?”
离墨转开头撇嘴:“知道又怎样?反正抓不到把柄。”
琴铮声猝然响起,离墨被惊得回头,遐从容不迫的放下挑弦的手,若无其事的说:“胡闹也得有个限度,这些事就算别人不知道,夏夷则和乐无异肯定会觉察,以他二人的洞察力即便你再如何粉饰也只是徒劳。”
离墨不服气的说:“他们还能把我吃了不成,再说只是参考了部分经历,连名字都不是同一个。”
遐见她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不由冷笑道:“乐无异不会,夏夷则就不一定了。”
离墨身形一僵,坐直身子木着脸说:“你的意思是要是夏夷则知道了会弄死我?”
遐不置可否。
离墨虽然大部分时间在耍白痴,可一旦牵扯到跟自己小命有关的事就格外谨慎,虽说她死不了但她怕疼。
遐的态度说明了一切,离墨也不得不收起玩闹心,谨慎对待,她苦下脸道:“话是这么说,但是现在已经不是我说不干就不干的时候了,我要是这个时候撂挑子绝对会有人雇影煞的杀手追杀我到天涯海角的!”末了她还补了一句:“就算没有杀手,□□添香那个娘们儿也不会放过我的!”
对于离墨的大吐苦水,遐淡淡扫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吐出四个字:“自作自受。”
“喂喂,你别这么事不关己行不行,怎么说咱俩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要是出事,你也好不了!”
遐完全没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但是离墨如果出了事对他的确会造成影响,想到后续接踵而来的麻烦,遐冷冷瞥了一眼叫苦不迭的某人,觉察到他的目光,离墨立刻闭上嘴。
“若非李氏皇朝民风开放,你以为你的那些东西能如此畅销吗?”遐顿了顿接着说,“但是再开放的民风,皇室也不会允许皇子与平民有染,何况你所影射的那两人,一个是定国公之子,一个是即将继承大统的皇三子。”
离墨静默良久,斟酌开口:“你怎么就确定夏夷则一定会回来争夺皇位?”
遐反问她:“你觉得他不会吗?”
她沉默。
遐慢条斯理的将擦拭干净的琴收回琴囊,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道:“淑妃已死,这场局他不进也得进。”
若是往常离墨定然会保持沉默,但是今天却一反常态的问:“所以你才选择跟武家合作是吗?”
遐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没有隐瞒:“说是合作未免言重,不过打发时间罢了。”
她扔下手里的书,起身走到院中背对着遐,阳光落在她身上像是覆上了一层虚影,遐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意微收。
“你今日有些奇怪。”遐道。
离墨耸耸肩,漫不经心的说:“大概最近睡多了,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遐闻言一滞,少顷恍然道:“这一世的时间到了啊。”
离墨转身冲他挤眉弄眼,脸上挂着贱兮兮的笑容:“我有预感,下次我一定能恢复男儿身,到时候别被本少爷的玉树临风吓到了啊!”
遐笑而不语。
“下次又得麻烦你来找我了。”
“知道麻烦,平日就别再添乱。”
离墨随口应付两句,打了个哈欠,揉揉发涨的眼睛,最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榻上睡过去的,今天难得精神好些,但现在又不行了。
“好困,我得补个觉去。”离墨伸着懒腰往房间走去,没走几步突然顿住,“今天怎么没见到阿阮?”
“她回巫山了。”
“你……告诉她了。”
“略有提点。”
“嗤~你总这样说,谁信啊!”离墨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她搔搔脸,斟酌开口,语气带着一丝郑重,“阿阮是个挺可怜的姑娘,我不在的时候你照看一下吧,毕竟人也是你拐来的。”
“说完了?”
“啊啊,说完了,说完了,好困,睡觉去了。”说着便抬脚往房间走去,再也没有回过头。
遐看着紧闭的房门,轻轻摇头,一枚洁白的花瓣顺着衣襟滑落,他静静捻起。
“哼,蠢货。”
“嘭!”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