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闻喻看一眼椅子,“你今天不跟我去上班吧?”
“不去了,”椅子挥挥触手,“晚上回来吃饭。”
严季铭擤了一路的鼻涕,闻喻让他在药店停下买盒药他也不愿意。“时间不够,而且我体质很好抵抗腻强,这点小病不要紧。”
闻喻埋怨说:“脱了衣服站在厕所里发骚,现在知道后果了吧?”
“和脱衣服有什么关系,我是睡沙发睡感冒的。”严季铭不满地看了闻喻一眼。
“睡沙发不也是你自己要求的吗?”
“我是出于客人的拟貌才那么说,你就不能心疼下我,让我和你一起睡吗?”
“当然不行,封佐都没和我一起睡,哪轮得到你啊。”闻喻发现自己也是彻底不要脸了,这种话居然脱口而出。
“……”严季铭不作声,抽了一张纸巾按在鼻子上,眼睛慢慢变红变湿。
闻喻在座位上不安地扭动两下,斜眼偷瞄他的反应。
严季铭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睛,两颗泪水凝聚在眼角,“我……唔……我……唔……”
“哎你别这样。”闻喻有点慌了,他刚才说的话难道很过分很绝情吗?总觉得自己说过更严重的,严季铭都挺过来了啊。难道人一生病就变得格外脆弱了?他抓起纸巾轻轻地替严季铭擦了擦眼角,“别哭啊,一哭就看不清路了。”
“啊——嚏——”严季铭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闻喻僵硬地收回手,正视前方。
接下来二人因为不同的原因都不再说话了。到公司后,大家各进各的办公室待着,终于不用面面相觑。
闻喻打开电脑和内网邮箱,里面大概有十几封未读邮件。闻喻专心地一封封打开,忽然听见办公室外面一阵骚乱。他不解地皱起眉头,起身打开办公室的门,一眼就看见部门全体女员工和部分男员工天塌了般的表情。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严经理,他摔破相了。”与闻喻同校的小师妹指着茶水间着急地说。
闻喻心里一紧,往茶水间走去。地上有瓷杯的碎片,还有一大片仍冒着热气香喷喷的咖啡和几滴刺目的血迹。
“他人呢?”
“小陈送他到2楼的医务室去了。”
闻喻赶紧冲了出去,一到医务室门口就听见严季铭在咆哮,“啊,痛,痛!我不要你缝针,我要去正规医院。”
年近60的郑医生慢悠悠地说:“这伤口不大,我先消毒,再缝2针就行,不用去医院排队了。”
严季铭的语气绝望,“你不懂,我的脸很重要的。”
郑医生不悦地说:“我怎么不懂,我年轻的时候也很帅。”
“你还是不懂,我是朵野花啊。”
郑医生沉默片刻,“我给你缝完针你还是去医院做个脑部ct吧。”
小陈开口劝道,“严经理,咱们还是赶紧缝针吧,伤口越早缝越不容易留疤。你看现在空气污染这么严重,说不定你的伤口在去医院的路上受到感染了呢?”
真是够了……闻喻跑进去把小陈推到一边,紧紧握住严季铭的手,“郑医生,您赶紧的。”
严季铭突然不吵也不闹了,咬着牙受了这两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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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郑医生把线剪断,给伤口上抹了点药,“你们可以走了。”
严季铭小心翼翼地摸着自己的伤口边缘,幽怨地扫了闻喻一眼。
闻喻赶紧移开视线,问医生:“他感冒了,可以顺便开点感冒药吗?”
郑医生开了一盒感冒冲剂,小陈拿着他开的单子去结帐了。
闻喻扶起严季铭,“谢谢郑医生,我们先走啦。”
“那个,严经理,你是回家休息还是?”小陈在电梯口问道。
“皮肉伤,不用回家。今天谢谢你了。”严季铭挣开闻喻的手一脚踏进电梯,闷闷地说。
“应该的。”小陈按着电梯等着闻喻下一个进去。
闻喻眼珠转了转,说:“你们先上去,我记起来我还有点事儿要咨询下郑医生。”
“哦,好。”小陈走进电梯,关上了电梯门。
严季铭瞪着电梯门上映出来的自己的脸,忧伤地吸了吸鼻子,伤口这么小闻喻都嫌弃得不想多看了吗?
闻喻揣着两盒痔疮膏回到了办公室,把药藏好后突然想到严季铭的杯子摔了,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备用的杯子喝药。他在抽屉里翻了翻,找到一个买牙膏送的杯子,虽然远不如严季铭之前那个精致,但好歹同样是瓷的,严季铭应该不会太嫌弃。
闻喻去茶水间把杯子洗了烫了,带着它敲响了严季铭的办公室门。
严季铭侧坐着,把没有受伤的那边脸对着来客。“什么事?”
闻喻把杯子放他桌上,“这个杯子给先你用着。”
“谢谢。”
“不客气。”
两人之间好像很久没上演这种客套而生硬的对话了,闻喻默默地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午饭时间,受伤的严经理在大家“要清淡”“要补补”的建议下,选择了一碗海鲜粥。很快又有人反对说,“海鲜是发物,严经理吃了伤口会痒。”结果选来选去,不知怎地变成了红枣薏米粥。
闻喻把自己的牛肉盖浇饭吃完了,出来看见严季铭还在皱着眉头小口小口地喝粥。
“师兄,你觉不觉得,严经理现在这个样子,好像更有男人味了?”闻喻的小师妹戳了戳他,花痴地问道。
闻喻愣了愣,“你问错人了吧。”
“没有啊。”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