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基静静地望着史蒂夫,眼里满是不解与惊愕。
但他并不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用完整的巴基身份对史蒂夫说话,因为他还是执着的,而执着的后果便是让史蒂夫彻底地把“巴基巴恩斯”敲碎,徒留那个只作为武器存在的冬日战士。
“现在的你很可怕。”巴基慢慢地走回了床边,原位坐下,不再看他。
可怕,但是史蒂夫喜欢。
身体被注入的那股奇怪的力量随时随地起着作用,让他感觉自己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他可以随便让任何一个嘴硬的人屈服,尽管他根本没有这么做过,他也胸有成足。
所以他一开始确实不想折磨这个可怜的改造兵,不想折磨那个瞎子史蒂夫的生死之交,也不想把过去全盘抹杀,毕竟连他也得承认,如果不是在黑暗中徘徊了那么久,哪懂得珍惜现在的光明。
但朗姆洛的作用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朗姆洛能完成那一件事,一件帮助史蒂夫重拾失去的一切的事。
独独只有朗姆洛能找到那个人,独独只有那个人拥有一把回到过去的钥匙,而拥有了那把钥匙,他便能救回托尼斯达克。
于是杀鸡儆猴,就还是要的。
尤其当朗姆洛反应如此剧烈,而冬兵却以为他拒绝进食便能威胁到自己之际。放过了一个,其他人就会变本加厉。
所以他们伟大的九头蛇队长要让朗姆洛看到,也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心有杂念并违抗自己命令的下场,比他们想象的要惨痛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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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拙笨的坚持
那场宴会本来就该举办,因为史蒂夫要给自己的新身份正名,也算是正式接纳“九头蛇队长”的称号,那就需要一场类似于加冕典礼的仪式。
组织内部很少举办那么大型的宴会,因为他们自始至终没有取得最后的成功,没有真正地东山再起与咸鱼翻身,所以总得在黑暗中留一两只警惕的眼睛,就像看守地狱之门的三头犬一样。
其他的头睡了,也始终要让一个头醒着。
但这一回不一样。
内战给复仇者们带来了巨大的伤害,他们不可能在这个车马疲敝的时期对九头蛇发起进攻。何况,内战对敌方势力的削弱也已经是九头蛇庆贺的理由。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两条,九头蛇队长也不会劳民伤财地摆这个浮夸的排场。最重要的还是重新振作组织内部的士气,凝聚他们的信念,也用一两个方法让他们明白——现在领导着他们的人和之前所有的领袖都不一样,这一个,可以做到一切。
叉骨有自知,所以自他三次请求被驳回,强行顶撞也得到了相应的惩罚后,他开始明白现在所见到的史蒂夫和之前了解的已经完全不同。他所有的经验都得作废,从而将对方当成一个和之前九头蛇每一个领袖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强权统治者。
他在床上躺了很久,让他无法回神的不是□□过程中把他伤口重新扯裂的不适,也不是□□被粗暴对待残留的疼痛。那些皮外伤他都受过,即使换了一个人他也能够迅速地从混乱的神智中解脱出来。
但如果对方是史蒂夫,是那个均衡着光明与黑暗双方势力的美国队长,那他转而领导九头蛇只能证明一点——维持了多年的正邪平衡已被打破。
平衡被打破,必有血雨腥风。
而朗姆洛也明白,对方没有把自己当成阶下囚一同关进大牢或一枪击毙的原因不是因为他拼尽全力夺取那一管生化武器,他身上一定还有其他值得对方利用的东西——这样东西,是无价的。
所以他把所有的情绪都压制了下来,花了大约一周的时间,学习着如何闭嘴养伤。当然他也没有开口的机会,因为这一周史蒂夫都没有来。而一周后,传来了组织内部将举办欢庆宴会的消息。
这是枪口,他得保持安静。他以身体状况糟糕为由,申请不出席晚宴,就像隔壁和再隔壁的战友一样。他不是特例,这么做便不唐突。
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可以保持冷静,但那个混乱的兵崽子不行。始终没有痊愈的大脑让他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而这个崩溃,将交叉骨低调行事的计划也一并打碎。
冬兵发狂了。有些话刺激了他,让一切开始得很突然。他之前的稳定让他可以和别的犯人一起出来进餐,虽然不会冒险给他解开手铐和脚镣,但史蒂夫说过——“他不会真的发狂,恢复到了这个程度,基本上已经定型了。”
队长这么说是一回事,队员的理解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当他打碎分发饭菜的橱窗,抓了玻璃碎片朝另一个犯人的喉管割去时,大家都以为他只是和过去一样,大脑的创伤又一次让思维混乱。
暴力,自虐,极具攻击性。他就像一台杀戮机器,一下一下地扎着那躺在地上的犯人的咽喉。他只有一边手臂,却丝毫无法降低他的危险性。而后他便用那只ròu_tǐ的手摸入创口,从早已血肉模糊的尸体内扯出喉管。再抓着这团肉糊,一步一步走到垃圾桶旁,狠狠地把半截喉管丢了进去。
他回过头来,面对呆若木鸡的众人。围成一圈的人后退了半步,空气都随着大家加剧的心跳颤抖。
史蒂夫已经赶到了,就在他安插的监视员于第一时间通知他时,他就放下手中的一切,火急火燎地奔赴现场。
他看到了冬兵拖着喉管的一幕,也看到了冬兵把喉管丢进垃圾桶的一幕,还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