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寡妇用一种平和得令人心悸的声调反问——“你不是这样的人,斯达克……你不会甘愿做他的垫脚石。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这一回,轮到托尼沉默了。
他一直很喜欢佩帕,不管作为情侣还是作为助手,他都认为男女的差异性导致女性的视角会截然不同。佩帕聪明,干练,善良,这些美好的品质让她显得独特。
他现在面对的黑寡妇也同样具备大部分的品质,只是她善良的一面被剔除了一半。但也正因如此,这个女人显得更狠戾与冷漠。她似乎更乐意把一个陌生的人先当成敌人,先用盾墙把自己牢牢防护,再不停地用尖锐的长矛戳刺对手,直到对方愿意举手求饶,她才会考虑把盾墙卸下,看看对方是否值得信任。
既然如此,托尼便放弃了先前软硬兼施与威逼利诱。他低头沉思一会,再抬起头时,决定实话实说。
“和你们一样,想要自由和救赎。”托尼靠近牢门,放低了声音,“我有我的世界,我的生活。我在那个世界里已经是你们的队长成功后的样子,可他把我困在这里,我只能——”
娜塔莎的手在膝盖上做了个很小的手势,提醒了一下托尼。她明白托尼想说的话了,但她的眼珠转了转,转到了墙角。
托尼的脸没动,目光也朝角落扫了一眼,余光撇过监听器的刹那,他转换了后半句的内容,却顺畅地把话接完。
“——只能继续下去。如果不这么做,我找不出第二个方法得到我想要的,以及我本来应该已经享有的一切。”托尼给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何况我和史蒂夫的关系有目共睹,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内战。它可以避免,不是吗?”
帮助史蒂夫控制世界,也相当于自己控制世界。虽然没有绝对的话语权,但好歹与在自己世界里的地位相近。已经回不去了,那就只有认清现状,好好地走下去。以这种方式救赎世人,也期许一并救赎自己。
这是斯达克告诉娜塔莎最直接的信息,但同时,他还竭力向女特工表达着另一层信息——
帮助史蒂夫控制世界,才有机会麻痹九头蛇队长的戒心。虽然没有绝对的把握,但好歹已经把计划铺陈布置。已经走到这一步,那就只有坚持下去,抱有一线希望,背水一战地换取自由。
托尼传递了两个信息,他不确定娜塔莎是否能接受得到。
女人依旧用那种令托尼害怕的眼神看着他,她在读取与辨析,直到托尼作结似的道了句“我说完了”之后,她才缓缓起身,微微地点了点头。
她的眼神告诉托尼她会合作,但她没有说以什么方式,也没有说她究竟信还是不信。只是她懂得这是当下唯一的出路,而托尼的话也确实戳到了她的心——我们都渴望自由和救赎。
“在你的世界,你已经成为上帝了,是吗?”在托尼如释负重地打算把通话系统关闭时,娜塔莎突然说道。
托尼诧异地回过头,笑开,“这是我这么久以来听到的最懂我心的话了。”
“不是的,托尼,你不是上帝。”但娜塔莎却摇了摇头,眼神突然变得悲悯,“你只是一个想要成为上帝的可怜人而已。”
——可怜,可悲,可耻。
“你比我们得到的更少,才会让你想要的更多罢了。”说完,娜塔莎自主关闭了房间的通讯系统。
托尼还想争辩些什么,但女人并不打算继续听下去。
对付黑寡妇可以用直截了当的方式,但对待斯科特.朗就未必了。
托尼不了解对方,不管是原来的托尼还是现在的托尼。但在对方也不了解自己的情况下就站在美队的一边,意味着皮姆博士的看法决定了男人的立场。
而托尼知道,另一个人对皮姆的影响也很大。
当托尼转头面对关在最角落的蚁人时,蚁人一直说着话。
托尼试着几次打开通话系统,又几次关闭了。他看着对方的嘴唇,直到语速变慢。料想对斯达克家的□□暂时告一段落后,才再次开启了通讯。
“……所以斯达克都是不可信的。”
——好吧,最后半句还是落在了托尼耳朵里。
虽然这些评论听过无数次,但不管多少次托尼也没法习惯。他不喜欢世人用短浅的目光评价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他也试着听从佩帕所说要学会向其他人解释——可解释什么呢,大部分人都没法站在他的高度,那所有的解释对他们来说都是天马行空的想象。
“这么情绪化的评价不应该由一个超级英雄说出来,斯科特,”托尼露出一个礼貌性的微笑,试着以温和的表情留给对方良好的印象。
但蚁人并不吃这一套,他无辜地撇撇嘴,“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一个伟大的科学家说的,说出名字吓死你。”
托尼哭笑不得,不知道对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汉克.皮姆,如果你说的伟大的科学家是他的话。”
“哦,原来你还是懂的,吓死你没有?”蚁人也笑了,他把椅子反过来,跨坐着面对钢铁侠,“既然你知道他,那你更不应该找我谈话。应该让九头蛇队长喷个灭虫剂,这样来得更直接。”
这样确实来得更直接,但托尼讨厌用这种强硬的方式逼人屈服。口服心不服会埋下隐患,比正式的反抗更让人担忧。
“嗯,吓到我了,”托尼回答,眼睛在男人身上打转,继而狡黠地咧开嘴,“不过如果你和我知道的一样多,或许你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