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样愣了一下,然后微笑,“当然,aibo,一直如此。”
奥西里斯一直不喜欢冥界,冥界的顶部常年的黑色的,那些云像一滩凝固的墨水一样,又难看又沉重。
他不把那种地方叫做天空,总觉得那是在侮辱自己作为天空之神的尊严。
奥西里斯怀念自己建在遥远天空尽头的神殿,背面是深不可测的黑暗,正面是无望无际的云海,每当拉伸的光辉洒向整个大地的时候,云层也会映射出各种艳丽的色彩,然后他就站在自己巍峨神圣的神殿外面,感受或冷冽或柔和的风。
而不是和欧贝里斯克一起坐在那被称之为花园但只开着惨红兮兮的花的地方一整天只看着欧贝里斯克批阅公文。
“能在冥界盛开的花并不多,奥西,而我喜欢这种,因为它是红色的。”被奥西里斯认定空有冥神之名而无冥神之实的欧贝里斯克又一次这么跟他解释。
话说他在叫谁奥西还真是恶心。常年用一张面瘫脸诠释自己不爽的奥西里斯暗自在心里腹诽,要不是有主人的命令他才不会在这个阴冷的地方呆上一秒。
至于为什么堂堂天空之神会认一个人类做主人,这个问题三千年欧贝里斯克就问过了,当然他没有回答,事实上除了后来报出各种奇怪的菜名,他没跟欧贝里斯克说过一句话,他自认和他不熟。
神并非万能,也有所谓的衰弱期,以九万年为期限,衰弱期基本长达三百年。在这段时间里神的力量被削弱至最低,以至于无法支撑神体而陷入休眠,大多如此。
三百年的休眠后,神会从幼年的形态开始不断成长,增长力量恢复记忆,然后再次登上神位,或在之前被杀死取而代之。
所以神在休眠期到来之前都会选择好极其隐蔽安全的位置。
而奥西里斯……因为贪恋人间的美味错过了寻找地方休眠的时间所以只能草草在下界找了个洞穴就陷入了沉睡。
幸运的是前二百九十九年都没被发现,最后一年被勤劳的埃及人民找到,作为“会发光的红色巨蛋”献给了伟大了法老王……
这就导致了奥西里斯后来从蛋里爬出来的时候湿漉漉的眼睛里第一个映出的人影就是阿迪姆,我们将之后的事情称之为“雏鸟情节”,总之小奥西兴高采烈地与王样签订了主仆契约,然后就算恢复了神力但因为奇怪的心理和各种美味继续跟在王样后面——虽然不能干涉下界但蹭蹭饭还是可以的,反正天空之神很闲。
奥西里斯面无表情地吃着淡奶油馅的纸杯蛋糕,面无表情地看着欧贝里斯克处理今天第一千三百七十八份文件,面无表情地在心里诅咒欧贝里斯克得手癌。
也许是诅咒的心声过于强烈,欧贝里斯克执笔的手停下了,笑容满面地转过来,“奥西要海鲜披萨么最新研制出的口味哦”
奥西里斯立刻点头。
于是尊贵的天空之神大人两手各抓一块披萨吃相优雅随性……个鬼。也就在吃到新式美食的时候他的脸会舒展一点,虽然只是一点,但传递出满足的情绪还是可以的。
欧贝里斯克一脸痴汉样看着他吃。
在这一片祥和的气氛中,突然有一道两指粗的闪电破开了冥界的天空,以雷霆之势袭向奥西里斯,所过之处无一不在空气中留下噼里啪啦的细小电流。
欧贝里斯克没有动。
奥西里斯脸色不变,吃掉了最后一口披萨,而那道闪电在离他半米处堪堪停下,绕着他讨好地转了一圈,然后施施然消散在空气中。
明明是什么都没发生的场景,气氛却一下子凝重起来。
奥西里斯万年冰封的表情碎裂,威压一层一层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压得那些开得艳丽的花都瑟缩着弯了下去,整个空间顿时充满肃杀之意。
“巴库拉?”奥西里斯一字一顿,俊美的脸上出现了可以称之为愤怒的表情。
冥神在这片威压下面不改色,仍是笑着,一边的眉挑起,眼中却闪过一丝轻蔑之色,“好久不见你这样呢,奥西,说起来上一次你露出这样的表情是什么时候,三千年前那个人死的那会儿?”
奥西里斯的双眼危险地眯起。
“那是你第一次干涉下界吧,把他那即将踏入冥界的灵魂困在千年积木中?”欧贝里斯克架起腿,手指在桌子上轻点,“那个人可是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你呢”
“他的身体也被你拿走了,不是么。”奥西里斯讥讽道,“看来干涉下界的事情你也很是熟练。”
“这可不一定,”冥神无所谓地耸耸肩,“有些事是允许做的……”
“为什么放了巴库拉?”奥西里斯冷声打断他,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人,他好像是现在才认识他一样,以前总因为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小瞧了他,现在看来,是自己大意了么。
欧贝里斯克那双冰冷的不带任何感□□彩的深色瞳瞥了过来。
“规则。”
宛如触犯了什么禁忌般,在这两个字出口的那瞬间漫天雷电都如疯了一般攻向欧贝里斯克,道道都如小臂般粗细。欧贝里斯克眼都不抬,任那些看起来骇人的雷电疯狂冲撞在他身前一道淡蓝色的屏障上,轰鸣声不止。
半分钟后雷击停止了,虽然只有半分钟,却足足落了两百道雷。
欧贝里斯克忽然恢复了以往嬉皮笑脸的样子,伸手要去楼奥西里斯的肩,在快要碰到时被无形的屏障弹开也不甚在意,贱兮兮地凑过去道,“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