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游戏轻声道,听不出情绪。
啊啊,该想到的,家里多了个人警察怎么会不了解呢,想必邻居肯定是把样貌什么的都告诉警察了,所以浅野警官不知道的只是巴库拉的身份吧……
对不起……这个是不可能告诉你的……
大婶讪讪地走开,一行人站在原地,感觉今天真的是很冷,很冷。
不是警察就不会知道依着那两具尸体的腐烂程度,起码已经死亡两个星期以上,也不会知道除了挖出人的尸体,还有一大堆动物的。
疼痛,难以言喻的,美妙的疼痛。
貘良的脖颈高高扬起,形成一段优美的弧度,他的嘴微微张开喘息,有津液从嘴角流出来。
身后不断不断传来疼痛,伴随着灭顶的快|感,半面地狱,半面天堂。
就像他自己,有着一副娇好的皮囊,里面是浓厚的淤血。
貘良想到这里畅快地笑了出来,虽然被顶得断断续续,但他仍是笑着。
当然不是他最讨厌的微笑。
巴库拉嗅着他的颈窝,不满他的分心用力朝最深处顶去,“宿主………不……专心……”
“啊!”貘良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弓起,被折腾到发麻的肠|道再次战栗起来,一波一波席卷他的全身。
像是再也受不住,他狠狠咬上身上人的肩膀,那里本就被咬开过,才刚刚止住血结了一层薄疤的样子,以至于不怎么尖的牙齿只需轻轻往里用力就能尝到血腥。
嘴里是腥中带甜的美味,疼痛和快|感交杂在一起,貘良不由咬得更深。
巴库拉毫不在意肩上的疼痛,浅褐色的手指在貘良身上掐出一个个诱人的红痕来。
其实那一天的事情貘良也不清楚。
好像只是又一个普通的吵架之夜,貘良和巴库拉在那两个人的互相叫骂和指责声中吃完了晚饭,在上楼的时候一个茶杯飞过来了而已。
不知道是他那个不自重的父亲还是不检点的母亲扔过来的,深色的茶杯擦着貘良的额头,径直撞在墙上,碎片四散开来,其中一片在他的鬓角划出一道血痕。
大概五六厘米,极细极细的伤口。
貘良甚至还挂着往常的微笑。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见巴库拉就扑了过去,懵懂全无,眼睛眯得细长,杀气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
来不及出声的女人一下被他摁住脖子,筷子从下巴根处穿进,从后脑勺冒出来。
男人惊恐地看着他,慌乱下举起椅子就要往巴库拉头上砸去。
“等……”等什么?
貘良全身的温度消退得厉害,也许是一切发生得太快,他一时间只想要慢一点。
巴库拉左眼上的伤疤似乎更狰狞了些,他利落地把男人踢翻在地,抄起一边的椅子重重砸向他的脑袋。
一下,两下……
刚开始是有挣扎的,在剧痛之中的男人曾试图站起,但很快又被砸回了原地。
红色的……白色的……
貘良呆呆地站着,头脑一片空白,不止是思想,他甚至以为自己的灵魂都被一瞬间掏空了。
红色的……白色的……
视线开始模糊起来,恍若隔着毛玻璃一样,他看到他的父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到巴库拉直起身,叫了他一句“宿主”。
红色的……白色的……
貘良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连自己是否存在着都不知道,整个人轻得慌,大概在地面上快要站不住的样子。
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视野里是一片浑浊的红。
突然嘴唇上有粘腻的湿润,泛着熟悉的腥气。
是血。
巴库拉走近他,抬起手,用沾着血液的指腹摁到他的下唇上,涂唇般,细致地涂上。
貘良被这血拉回了现实,身体沉重得可怕。
人自身的重量,居然有那么沉重吗?
嘴唇被涂了一个弧度。
向上弯着。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还在笑着。
怎么可能,还笑得出来呢?
他颤抖着摸上自己的嘴唇,然后突然哭了出来,撕心裂肺,毫无征兆地嚎啕大哭,像是要把身体里那些沉重的悲伤一起释放出来一样。
眼泪流下来,然后变得和他的下唇一样红。
巴库拉歪头看着他,含糊不清地唤他,“宿——主——”
那天晚上貘良亲手埋了自己的父母。
他家的花园一直很美,花朵比邻居家的生得都要鲜艳,不过死去的父母是不会知道为什么的吧?说起来也许他们连仔细看看花园的时间都没有。
那天晚上貘良的眼睛很亮很亮。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他上学又放学,一边微笑着应付友人的笑谈一边漫不经心地思考。
再拖下去,就会被发现有两人失踪了的吧?
那么,就逃吧。
下定决心的那一天夜里,收拾好了轻便的行装,和巴库拉一起。
住不用身份证的破旧小旅馆,乘最便捷的巴士。
尽快往外面,往外面逃。
哪里会是尽头呢?他不知道,巴库拉也不可能知道,但是大概,大概是一个能让他感到救赎的地方吧?
貘良唇齿间的血腥味逐渐扩散开来,他再一次快速地沉浸下去。
起码现在,让我忘掉这些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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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马看着餐桌边上的空位皱眉。
圭平努力咽下嘴里的饭菜,抢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