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不能下一个定论,但先前被刻意掩盖的情感被那个眼神激发,汹涌得比自己以为得还要磅礴。
在这感情喷发之际他突然胆怯了。
“……水。”声带的发声倒还正常,微弱点罢了。
亚图姆连忙站起来给他倒了杯水,吹了半天才半托起他的脑袋,把水递到他嘴边,“小心烫。”
“嗯。”水的确很烫,游戏就着亚图姆的手试探了半天才喝了一口,然后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了。
亚图姆给他掖了掖被子,“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游戏摇头,抱歉地笑笑,“让你担心了,另一个我。”
听到这句话后亚图姆的神情严肃了起来,“伙伴,到底发生什么了?”
那时候他只是一转身,就看到神色痛苦的游戏捂着胸口倒下的全过程。这一刻过得太漫长了,而他呆愣愣地站着,意识远去,灵魂被骇得几乎要碎裂。他依稀记得自己喊了一声,声音从遥远的远方传来,在周身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回荡,然后他跑了过去,僵硬的四肢木偶般运动着,他想他的姿势一定很奇怪,就像是失足跌入海底的人,慌乱无措地挣扎,看着大量的泡沫拂过自己的眼帘,而自己只能沉沉沉,一直沉到绝望的黑暗里去。
游戏从他身上收回视线,像是逃避这个话题似的,“医生怎么说?”
亚图姆拿回来的东西就是诊断书,可他不相信上面写的东西,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他艳丽的赤瞳微微眯起,“劳累过度和贫血,伙伴,”他顿了顿,又重复一遍,“医生说你劳累过度,需要足够的休息。”
他跟游戏几乎寸步不离,能让他做高强度运动的机会根本没有,若是说旅途遥远那也过于牵强,这种突发性的晕厥除非是积攒的疲惫日积月累……
所以他不信,他隐隐约约觉得是同他们旅行的目的有关,但又不清楚是什么。
“这样啊,”游戏想了想,“那就是这样喽,在波特兰多留几天吧?”
“伙伴……”亚图姆无奈地看着他。伙伴在掩饰什么,他很了解,也正因为了解才担忧。照伙伴的性格他绝对会把自己放在最后一位,看似柔弱的外表下是比谁都要倔的性子,一旦打定了主意就不会改变。
输液瓶里的盐水已经没了大半,游戏抬头看着,“现在是几点?”
亚图姆闷闷回答,“十二点,你晕了两个多小时。”
“啊……难怪有点饿了。”
“伙伴……”亚图姆觉得自己从没有连续叹过那么多次气,他再一次认识到自己在游戏面前永远束手无策。
游戏突然笑了起来,“我喜欢你,另一个我。”
“什……!”亚图姆被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浑身僵硬,发声器官纷纷罢工,他只能用自己瞪大的双眼表达惊讶。他没指望在发生了那样的事后还能听到这句话,而且还是现在。
“我喜欢你,”游戏又说了一遍,但并不是单纯的重复,还包含了别的东西,“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他一遍一遍说着,像是在用这句话做计数似的。于是亚图姆终于明白他在说什么了,他在补过去那十几天没说的份。
疼惜,和满满当当的爱怜涌上来,红眸少年的表情变得柔软,他握住游戏的右手,静静等待着他说完这些话,然后吻上了他的指尖。
“——我也是,伙伴。”
挂完盐水后两人就被客气地请出了医院,亚图姆原本还想让医生再给游戏检查,却被一句话堵住,“不相信医生的判断就到别处就诊,但结果不会有两样。”
到其他地方就到其他地方啊,亚图姆盘算着,反正他们也要四处游历的。
他急着走,游戏可不这么想,拉着他在波特兰玩了足足两个星期。他们去了每一处玫瑰园,在茂密的树林里也留下了足迹,他们去了香料店,但那里已经没有了美丽的狐妖,取而代之的是个温婉的老婆婆,她给他们推荐了一款仿佛能闻到时光空隙的香料,名字十分拗口,是以“”开头,以“nor”结尾的单词。
他们还去了各个景点,买了许多漂亮的明信片,游戏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亲爱的爷爷……”“杏子、本田,你们一定想不到……”然后还让亚图姆在上面签名,画了个难看的鬼脸。
他不知道城之内的地址,于是在某天给他打了电话,友人在电话那头笑得爽朗,“你怎么样,游戏?”
“你才是,看样子很忙?”游戏听着那头密集的键盘敲击声和打印机工作的声音,如此猜测着。
城之内一边嗯嗯应着,一边又跟边上的人说了几句什么,用的居然是英文,虽然发音别扭僵硬,但的确是他最头痛和发誓不会再碰的英语。
“忙得要死啦,”他大吐苦水,“什么都要学,而且这里又没人有空教我,只能自己……”“明明有我教你啊戴维德”突兀的男声夹杂进来,语气哀怨得像个怨妇,“真是冷淡……”“滚开你个死基佬,不要黏过来!”“人身攻击禁止!有这么跟老板讲话的吗,你自己不也……”“去死!……”
游戏默默听着,然后摁了挂断,不知道海马有没有感觉到危机……
说起来城之内什么时候有了个叫戴维德的名字?
两个星期里他们都没再见到wesen,没再感受到那股危险的气息。
他们乘坐大巴离开了波特兰,抵达了下一个城镇,达拉斯。
达拉斯不像波特兰那样植被众多,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