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图姆勉强认同了他的话,他想他也许需要点时间来消化这些事。使用魔力后的疲劳并没有找上他,他反而渴求起刚才的感觉来了。但这很危险,他深知这点,便将其死死压入心底。
“继续睡吧,伙伴。”
“嗯。”
接下来就又是重复在波特兰所做的事,亚图姆强行将游戏带到医院,他始终怀疑游戏隐瞒了什么,但检查出的结果却如出一辙——轻微贫血,连疲劳过度也省去了。
他只好作罢。
达拉斯的景致不如波特兰,因此他们没逗留多久就又踏上了旅程。
树叶一点点被秋风染成黄色,湖水也逐渐冰冷起来,在车轮滚动中,在永不停止的旅途中,时光悄然而过,谁的微笑在缝隙里静谧动人,谁的思念隐忍而磅礴?
海马濑人一睁开眼就感受到了疲惫,等待他的是密密麻麻的行程,不留一丝空闲。这是他自己要求的,因为今天日期的特殊,他需要大量工作淹没自己以达到遗忘的目的。
事实上他不可能做到这点,为他准备的庆生宴会根本不准备放过他。
十月二十五日,海马濑人法律上的生日。
天知道这个日期是怎么被决定的,是他被孤儿院收留的日子,还是生父母遗弃他时塞进口袋的纸条上写着的?或者,是海马刚三郎随意指定的?
不管是哪个都让海马厌恶无比,基本上他厌恶每一项自己无法决定的事情。
圭平知道每到这天他的哥哥心情会差到极点,所以他的礼物总是在第二天送出。这次他准备了青眼白龙的烤饼干,上面的青眼白龙图案是他自己用奶油画出来的,试验了无数次,好吧虽然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像……呃,哥哥不会介意的。
解决完上午要处理的文件后海马起身换上了宴会用西装,待会儿有个午宴在童实野市的酒店等着他。
矶野推门而入,“濑人少爷,有你的……”他顿了顿,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出那个词,“嗯……快件。”
海马挑眉,平日里寄给他的信件不少,快递倒是少见,但只要是不认识的人寄来的东西,都会由下属处理,判断有用才会交给他——当然这种情况几乎没有。能让矶野亲自来给的快件,似乎只有一种可能。
他的嘴角不由弯起了细小的弧度。
“拿来。”
是个只能用普通来形容的方盒,掌心能放下两个的大小,打开后里面只躺着根红绳。海马拎起它,红绳串着的挂饰晃动着映入他的眼帘,是颗剔透的骰子。
不止如此,在骰子的内里,还镶了粒浑圆的红豆,内敛的红包裹在透明的琉璃当中,竟然有种说不出的美丽。
“濑人少爷,这是……”
“这样吗,是这样吗,”海马嘴角的弧度扩大,天青色双眸里流露出一丝暖意,他将骰子握在手里,低声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他的神情太过温柔了,矶野一时间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说那句话。
海马把玩了一阵,将它放到办公桌上,想了想又塞进了西装内袋,觉得还是不妥,拿出来放在眼前端详着,说起来那个人什么时候能送出这么有内涵的东西了,唔……这根红绳看起来有点眼熟,好像是上次在海边的庙会里他拿到的那个奖品……
海马的表情变得微妙,这家伙不会是随手拿了样东西就寄过来的吧?
“濑人少爷,”矶野适时开口,“快件……是到付。”国际快件的邮费很贵的好吗,他还是用自己工资垫的。
“……”海马阴森森地笑起来,“很好,矶野,邮资会打到你账户的。”
矶野有幸在十月底的日本,感受到了堪比来自西伯利亚的冷空气。
城之内到底在哪里呢?
那天清晨他离开海马家,拎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坐到了在宴会自称克劳福德,实际上是叫卢克的家伙的车上,一路奔波到了瑞典。卢克自己经营的公司就在那里。
这也许是城之内做过最大胆的决定也说不定,远离自己所熟知的一切,跟着认识了还不到一小时的人来到遥远的北欧。
卢克问过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他们的初次见面应该算是失败的?他自认为没有做过什么给予对方信任感之类的事情。
啊……真要说起来的话,大概是直觉吧?城之内漫不经心地回答,卢克身上有跟他一样的特质,不甘心做失败者,总想赢什么人一次。身为在家中不受宠的一方,努力要闯出自己的天下,这不是很好吗?
那你又是为什么同意我要求的?城之内反问,他不认为一个人能同意陌生人的突兀请求,尤其还要把他带回自己的地盘。
那是因为……卢克的视线游移了会儿,简单地说也是因为感觉吧……虽然一开始接近是出于好玩的心理,却意外觉得这个少年能帮上自己的忙,或者说其实自己也想帮他吧?真是奇怪啊……
城之内的学习能力让他叹为观止,明明之前就是吊车尾——他有调查过他以前的学习成绩——仅仅数月就能掌握初级财务、计算机和英语方面的知识,甚至还提出了学习法语和国际贸易的要求。最后他到底能成长到何种地步呢,卢克真的很想观望到最后,但他心里清楚,这个人如此拼命都是为了一个人——海马濑人。是想站到与他齐肩的高度,支持和保护他吧?真是寂寞,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毫无插足之地了,男人放弃似的撇嘴,算了,如果这番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