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式开庭,天气有点阴沉,走进法院之前,祁齐还仰头看了看天,寻思今天这个天气,恐怕自己会毕生难忘。说不紧张是骗人的,只不过妹妹祁参很冷然很镇定地陪同自己走了这一段路,她倒是因此感觉带点庆幸。
对心中这唯一认可的家人的辩护能力,祁齐直觉是不会白白辜负自己所交付的信任的。
庭审的过程,比她想象中要复杂和冗长很多。
由于毒贩还在昏迷的状态中,所以只有警方和毒贩的代理律师到场。各种证词、证人、证物和被修改或者未修改的案发经过被来回地说来说去,来回地确认和否认而后再确认。这个场所和环境没有类似电视剧或者电影上那般活灵活现和随机应变,事实上如果这场案子如果是与自己无关的,祁齐恐怕早就当庭睡了过去。
辩论阶段,毒贩的代理律师咄咄逼人,但他每次不藏犀利的话语却总被祁参用一种不屑一顾甚至是低头俯视的姿态和语言给完全地驳倒了回去,直到这个时候,祁齐才知道妹妹在这个阶段在这个律师行业里究竟是有如何强大。
而唯一能让祁齐醒神和操心的,也仅限于这个时间段了。
中途暂时休庭三十分钟,而没有宣告会有下一场开庭时间的另行通知,所以祁齐和祁参几乎可以认定,法院已经有了具体的结果。
三十分钟后复庭,审判长开始宣读冗长的审判结果,复述这场案件的始末,包括旁支细节的证词证明鉴定结果等,而后又开始引用各条各项的法律条文……
祁齐看了祁参一眼。
祁参冰冷的脸庞随着审判长字正腔圆的对纸诵读,逐渐产生出一种令旁人不易察觉的胜券在握的淡薄笑意。
是的,审判长在最后那一刻,给出了祁参只想要的那几句话:被告祁齐,蓄意伤人罪名不成立,合理正当防卫,无罪,当庭释放。
一审判决的结果,显然完完全全都在祁参的预料之中。
接下来,祁齐被问到是否对审判结果有异议,是否会提起上诉。祁齐也淡薄地笑了一笑,回答说没有异议,不会另行提起上诉。
随着法槌落下。这件案子对祁齐来说,差不多可以算是尘埃落定。
走出法院的高墙大门后,祁参先站定下脚步,拿出手机给某个人打了一通电话,很是灵活地与对方讲了一通场面的客套话,大约聊了五六分钟的样子,结束通话后,祁参扭头对祁齐说道:“检察院那边确定不会再提起上诉。至于那个贩毒或者毒贩律师的还要不要继续跟你为难,已经不会有什么作用了。”
“祁参!”在她志得意满地说完这些话后,毒贩的那名律师便就拎着文件包,气冲冲地从里头走出来,目标明确地对着她来了。
“武律师中午好。”祁参没有无视他的小愤怒,倒是稍稍礼貌地站直身子迎接他的到来,顺便问一下具体关心的问题,“这场案子一审完毕了,您是否会提请检察院提出抗诉呢?”
武律师愤愤地看了眼冷漠的祁齐,对祁参说道:“我就知道什么正经八百的案子有你的参与结果肯定是歪的!你简直就是个黑律师!”
祁参兴致缺缺地报以应付的冷笑:“多谢您再一次复述同行们对我的称赞。接下来有时间的话,不如一起喝杯咖啡?”
“少来这一套!”武律师的表情好比是想要愤慨地当面摔包了,“你是有预谋的吧?知道这个案子复杂,所以来之前动了歪脑筋拖住了她不让她来!然后你就称心如意了。”
祁参的眼神里是一派不屑,口气倒仍是比较客气:“啊,你是说卫律师啊,她不来可是她主观的意思,跟我干系不大。既然武律师您没意思跟我说下去,那我们回到那边后有机会再聊吧!”
言尽于此,她和姐姐祁齐对视了一眼,同时转身举步向停车的地方走去。
武律师气急地在她俩身后大吼“祁参!你就是法律界的败类!尽会用卑鄙手段修改事实赢得胜利!龌龊!你身为律师不但侮辱了法律的公平性!你还——”
祁齐陡然止步,掉回身去很迅速地返回到了他的面前,抬手,收拢五指死死地扣住了他的衣领,阴沉冷漠的双眼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这个还不到三十岁的律师,看着他因为惊愕和恐惧而瞬间闭嘴的模样,冷冰冰地说道:“不管之前你是如何用类似的话语侮辱她的,但是有我在的时候,我不准许你,这样说她!千万了!”
“你……你想怎么样!这里可是……法院!”武律师一时气短,却又有恃无恐地强硬起姿态来反嚷了起来。
“哎。走了。跟他这种层次的人计较做什么。”祁参站在不远处瞧着,双手插在口袋里半回身喊着祁齐。
祁齐微微松了下手,旋即却又在武律师将要松口气的时候卡了下他的喉咙,在他捂着脖子弯下身去使劲咳嗽之际,她才转身走向妹妹,并依旧冷冷地警告道:“不管在哪里,弄死你都是一眨眼的事。”
迎面小跑过来一群人,祁参不太情愿地再次站定脚,对他们挥了挥手。
“二姐头!你没事儿啦?!怎么回事儿?有人想找你麻烦吗?!你身上的伤还没好!要收拾谁直接交给我们!”辉子挥舞着拳头很大声地嚷嚷着。
“走了。”祁齐连回头都懒得回,直接淡然地挥了挥手,“这里可是法院大门外,你们再如何想打人我也不会同意的。”
祁参露出一丝笑意来,与她并肩在修理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