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不该问的,对吗?”
她背对着我,微微摇摇头。
“您有难处,对吗?”我又进一步。审视她镜中的表情。
她没有说话。我们看着镜中的彼此。
“刚才那个。。。青铜觚,您也有难处,对吗?”我哪来的勇气,又进一步。
镜中的她微微回头,没有转身,也没有张口。
“rry,我冒犯了。”我往后走了一点,靠着写字台,反手撑在台沿上。
只听她深深吸了口气,又快速的吐出来,无奈的一笑:“看来我不是好的atress。”
我对着镜中的她,也报之一笑。
过了一会,幽幽的声音传来,有点空:“这件青铜器,我留了很久。本来是希望一位朋友,内地的买家拿下,他说需要考虑,希望我给他一些时间。长崎先生是d董介绍的,也是l以未来副总的身份介入的户交易。我。。。。。。”
我点点头,看着地面,等她继续说下去。
夜已深,隔窗可眺望下面的高架环线依然车流不息,鲜红尾灯,橘红霓红,白炽大灯。。。。。。
“这批紫砂器,也是。。。。。。事出有因。”她撑着一只手的肘部,被支撑的那只手揉着眉心。不再说下去了。
好一会没有说话。
我不是在等。我知道她不会再说更多了。一个“事出有因”已是底线了。
看着她背影,我想我是明白的。只是,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我也并不明白,或者,她遇到的是我这个层面难以想象的无奈和为难。我能说什么呢?我自认为自幼耳濡目染,浸淫很深,可对着她,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为什么医科不读了?”
淡淡一声又把我从思绪中拉出来。哦,对,那天我送文件时对她说我本来是读医科的。
我哑哑一笑:“您也觉得我很不可理喻是吧。”
“我说了,别您啊您的,就当是朋友间的交流。你如果觉得不方便,就当我没问。”
“其实也没什么不方便的,是我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对西医没有兴趣,觉得。。。很冷酷,不喜欢,想早点了断。而且我学的是内科,若是外科,西医会好点,我认为内科疾患,中医会更合适。。。”顿了一下,说:“当然,早年可能并不这么想。”
“你不是有个师傅吗?是他让你学医的?”她转过身,问我。
我的师从经历,在入职申请上写了一些,没有写的很详细,也没写明我师傅是谁。因为那时我以为是郑总点头收下我的,又挨着人员交接,所谓入职申请表只当是个过场填填,没太在意。
我摇摇头,说:“不是。本来。。。我师傅想让我继承他的衣钵,但一度我很逃避厌倦。。。可能太早接触。。。看到太多不好的东西。。。去考西医是我自己的一种。。。叛逆和逃避吧。。。”
突然想起来,问她:“您没有面试我,为什么我的offer上是您的签名呢?”
“说了别您啊您的。”她一笑,回身靠着床头坐下来:“是。。。老郑作为交接的一部分,直接移交的。”
“哦”。
“其实。。。我才是半路出家。” 她有意无意的掸着被角:“我最早是读建筑的。主修工程结构。”
“您不是c大。。。那里的建筑系好像很棒。”听说她曾就读知名的c大,但却没想到是建筑。外表这么秀气委婉的建筑工程师。我不禁在脑中想象她当年的样子。。。。。。
“我是坏学生,总溜去听其它专业的课。所以,虽然后来也混进了aac事务所,但,终究没盖出过一栋房子。”她笑着摇头。
我也笑了:“我也没开出过一张处方。”
“不会啊,那碗姜汤效果很好。”
“不加白糖的话,会更好。”
两人四目相视,我脑中满是当时的场景,“难道要灌?”,不知当时正低烧的她是否还记得什么,又会想起什么。
她捋了下头发,接回刚才的话题谈起自己读书的时光,说因为一直对古罗马建筑感兴趣,进而又进修东方古代建筑,到硕士和博士才逐渐转向东西方艺术史和博物馆学这方面了,又忆起那充满古典建筑的校园。。。校内教堂的弥撒。。。清晨河畔青草的味道。。。每日往来图书馆总要经过的座桥。。。从不适应到迷恋上那似乎总也散不尽的雾。。。
她平静的叙述,回忆往事会陷入思索,我仿佛都能闻到那青草的和薄雾的味道。。。
她的语气,神态,思维方式。。。越来越印证我这些天在网络上对于星座学的恶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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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这夜睡的很安稳。
虽然我一直有两个心结,一个是我拿走的那个石佛,她是否真的不知道?还是等待我主动跟她说?另一个,就是在hk那晚的那个。。。吻,我们谁也不提及,即便是在这晚近三个小时的长谈中。这算某种默契吗?
果真,抹去那一晚,会好很多,不是吗? 早上洗完澡正在擦头发的时候座机响了。
“起床了吗?下来吃早餐了。”是她的声音。
“刚洗了澡,呵呵。”清晨沐浴后的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