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寒蝉浑身乏力的动动身体,睁眼看见是江一鹭守在床边。“。。。一鹭?”“嗯,我在。感觉可好些了?”寒蝉虚弱的点头,“什么时候了?”“你那晚晕过去后,发烧了。如今已经昏睡两天了。”“我要,”说着就要挣扎起来,“诶,别乱动。什么杂事都别管,一切交给大师兄和无霁了。你不用担心。”江一鹭把她扶起来坐着,起身绞了毛巾给寒蝉洗脸。“大师兄说,这事儿也许和皇室最近的内斗有关系,已经差人去报给圣上了。大概不出几日就会有消息来。你别着急,这件事,我们一定把真凶抓住,为伯父伯母报仇,啊。”
寒蝉点头,一时眼眶又红了。我不在乎什么皇室内斗,我已经被命运折磨到此。一夜之间失去双亲,从此成为孤零零的一个人。想着想着,落下泪来,“啊,别伤心了。还有我呢。”寒蝉靠在江一鹭肩头,抽抽噎噎的说,“一鹭。。。一鹭。。。现在。。。我真的。。。只有你了。”
江一鹭的肩头慢慢湿了,无岚和晚镜推门进来。“哎呀,终于醒了,担心死我了。寒蝉,来吃饭吧。”无岚跟在晚镜身后,乖乖的端着早餐,嘴里不饶人的走进屋里,放下食物,转身锁好门。晚镜将一种粉末缓缓掺进白粥里,正轻轻搅拌着。“你个家伙,什么叫只有她了?”无岚走过去,叉着腰俯身看着寒蝉,“本小姐永远不会抛弃你这一等一的损友。放心吧。就算你能不记仇,我都要手刃了仇人不可。我已经跟爹爹说了,别的不说,你必须和我们一起上京去。这事儿必须要和皇帝叔叔说清楚,哪有这样草菅人命的道理,什么皇亲国戚也。。。嗷!”
腰上软肉吃疼,乃是晚镜掐了她一把。一个眼刀使过来,分明是警告无岚:贫嘴也有个度,说来说去你都刺在人家伤心处,消停点行不行。顺手把调好的粥递给江一鹭,“寒蝉,先吃点东西吧。这是我根据以前听到过的一款方子调的,有利眼睛消肿,据说还能宽心顺气,先清淡的来,我们再慢慢补。别把身体弄垮了,身体好了别的什么都好说。”
江一鹭一勺一勺喂寒蝉吃下去。寒蝉只是眼神伤感幽怨的看着江一鹭,仔仔细细看着曾经以为要失去的人的轮廓。本来我以为会失去你,没想到命运作弄,我到底是该喜还是该哭。亏得无岚这回学乖,没把心里想说的消遣话说出来。
二人从屋里退出来,无岚拉着晚镜一边下楼一边说,“虽然说来大逆不道,但是我真觉得,要是这一场大火烧出小师叔和寒蝉的美好姻缘也算好。”晚镜轻笑,“你怎么就知道她们俩互相喜欢?”“你不应该比我更加明白吗?你又不是没看见寒蝉看小师叔的眼神。”“眼神是眼神,心意是心意,心意能不能表达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你别想这个了,咱们还是赶紧按爹爹说的,到扬州城里查查这件事吧。”
新婚妇妇二人把病秧子留给医术最好的江一鹭,不把心中关于希望她俩多多相处培养奸情的想法挑明。马不停蹄,立刻去了杜府已经烧毁的宅子。杜府已经被无家的私家军队保护起来,可以保证无人进来破坏过现场。说是私家军队,即明面儿上保护者是无家的家丁,暗地里却潜藏着几十个无琰的特务探子,身怀绝技隐藏在人群之中,任何想要靠近现场的可疑的人,能抓则抓,不能抓就杀。
“那天火烧得那么猛,我以为一来应该是后院那天咱们看见的桐油着了。二来还应该有人蓄意纵火。”无岚小心翼翼牵着晚镜在废墟中行走。晚镜点点头,四下打量着烧成黑炭的仅存的木料和彻底熏黑的墙壁。“杜老爷的遗体在大堂上被发现。应该是抱着杜夫人想往前跑,只是跑到大堂,梁掉下来一根,砸死了杜老爷。后来小师叔进来的时候,先到后面的居室找,没找到。看到前堂的两人就过来抱起杜夫人往外走,被第二根大梁砸到。咝。。。。。。”无岚看着落在地上烧成木炭的两根大梁觉得奇怪,“分开掉下来。。。”“无岚?”晚镜把她叫过去,“你看这梁断裂的口子,会不会是被打断?”“打断?你什么意思?”无岚顺着晚镜的手指看过去,掉下来的梁子和房子骨架上残存的那点榫卯解构的确非常奇怪。若说是烧的,要么直接掉下来,要么应该整个都烧坏,偏偏看上去是一种藉由外力打断的样子,犹似被人生生撕开的白菜帮子一般。
“你是说有人一掌劈断了梁?完全是故意在这里等着杀人?”
晚镜点头,无岚拿着一块木炭在手里颠来颠去道,“杜老爷是干了什么事,逼得有人非要杀他灭口?”
作者有话要说:
☆、岂曰无衣 ii
二人再往后院走,烧焦的惨状证实了无岚的猜测。的确是储藏桐油的陶罐着了。或者准确的说,是被人打破之后点着的。“点着上面的干草,打破罐子,让着火的罐子流淌出桐油,”“不一定吧。岚儿,你看,”晚镜拿起碎片递给无岚,“这显然不是打碎的吧?碎片这么小,应该整个罐子都炸裂开了。”无岚点头,碎片太小,打这么碎肯定不合常理,打碎再点火也不可能,达不到效果。“对。晚镜,你能不能去看看那桐油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的鼻子没有你的灵。”
晚镜用手绢沾了一点地面上和碎片上的灰烬,黑色的灰烬分外油腻。“嗯。。。我不能确定,但是的确不是常见的桐油。按理说是进贡之物,应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