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亭笑起来,伸手环住京玉的脖子。
(好了,可以拉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羞射脸,响应国家号召么么大
☆、十七
顾兰亭从狱中出来时,狱吏还很不舍。
“顾公子,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您啊?”
“唔,”扇子回到手中,顾兰亭摇开扇子,笑,“回来见您就不必了,若不蒙嫌弃,还请到东二条常大人府上寻我。”
顾兰亭走出府衙。
暖烘烘的日光片片洒落下来,青石板上发着亮。眼前杨柳都已发了新芽,俏俏地立在街两边,屋檐下又飞过两双衔泥的燕。
有人锦衣玉带,立在桥头柳树下。
虽说狱中委实很适宜思想,不过人也委实是,懒于思想的。
顾兰亭摇开那面织锦白玉骨扇,唇边千回百转,要喊出那个名字了。
树下的那人,转过身,看见他,眉眼都是温柔。
顾兰亭摇扇的手顿住,幸而脸上浮开的笑意还没有来得及顿住:“十郎。”总算没有失了礼。
白十噙着点点笑意,朝他走来,被树影掩住的容颜更加清晰起来。
顾兰亭笑道:“十郎怎么知道我今日出来?”
“今上盛赞会吴,说既有此才学,何须假他人笔。”白十看着他,缓缓道,“整个王都,有哪个不晓得今上下旨,特赦顾氏会吴,正是今日。”
原来整个王都都晓得。
顾兰亭笑了笑:“承蒙今上不弃,只是我之江都赋,到底有抄袭嫌疑,却不知如何了?”
白十面色微沉,道:“此事疑点甚多,已交由新任都台掌府去办,只怕牵连甚广,不好收场。”
顾兰亭其实没怎么注意听白十说了什么。
他心里想的是,那人其实一向不太懂得人情世故,除了他,好像也认不得几个人,若是不知情,也是有可能的。
况且他入狱这么一段时间,与外没有联系,常府此时也该人去楼空。
那人如今不知道在何处。
也不知道去哪里找那人才好。
“此番对会吴你的声名造成不小的损害。”白十宽慰他道,“不过倒也不妨,不日后的会试,自会证明你的清白,待上得殿试,天下便再不会有质疑了。”
顾兰亭听到这一句,对白十倒是很感激,这个人不晓得什么理由,这样信他。
“十郎,”顾兰亭拍拍白十的肩膀,真心道,“有十郎如此知己,实乃顾某幸事。”
白十掀了掀眼皮,看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眉目一动,待要说什么。
平里忽起一阵大风,刮得两人头顶杨柳枝叶摇摆,燕雀飞起,兜头落下残叶。
顾兰亭忙收回手,整理衣衫头发。
狂风骤停。
顾兰亭嘀咕着:“这风来得有些古怪。”
“顾郎自南水来,不知春近王都多风沙。”白十微微一笑,取下顾兰亭发梢上沾住的叶子。
顾兰亭有些不好意思,说:“最近无妄之灾遭得多,有些疑神疑鬼。”
燕雀又飞回来,落在顾兰亭的肩上,歪着脑袋看他:“啾!啾啾!”
顾兰亭惊讶,又忍不住笑。
燕雀嘴里衔了花枝,顾兰亭伸手,小鸟便张开嘴,吐在他手心。
顾兰亭拿在手里,枯枝开出花。
琼花如玉。
2.1
时隔一多月,顾兰亭一人再回到姑父府上。
主人已经离去,仆役也都尽皆遣散,只留下两三老仆看家。
杏花已攀枝出了墙外。
顾兰亭踏进他之前住的厢房,不留意门梁上已生出一张蛛丝网。
他顿了顿,老仆只是恭敬地低着头,偌大的府邸,只有这么三两个人,维持阶前不至生了蓬草,就是尽了心力的了。
只是终究也没有心情再仔细看,顾兰亭问道:“之前那京玉公子,还在府中么?”
老仆似乎很有些气愤似的,“表少爷去了官府当日,那公子便不见踪影了。”
顾兰亭微微一怔,道:“不曾留下音讯么?”
“不曾,老爷夫人离京也未来看过一回。”
“……”顾兰亭沉默一会儿,说,“去他房里看看罢,或许留下什么也说不定。”
顾兰亭推开门,扑面而来一股腐朽的味道。呛得他咳了好一会儿。
连老仆也止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怪哉,怎么一股树木枯烂的味道。”老仆嘀咕,“这间厢房,年前才修缮过。”
顾兰亭手中捏着那把折扇,一直未曾打开。他四顾一周,屋内陈放摆设与他之前所见并无太大区别,只是却陡然给人陈旧多年的错觉。
顾兰亭走到书桌前,桌上胡乱散了几本书册,都泛尘发黄了。打开一看,竟然有本字帖。
指尖一顿,顾兰亭笑了下。
那人竟然还晓得要多认几个字。
只是字迹委实太难看,还不如直接拿手指头比划来的好。
一阵风吹动,有本书被吹得书页翻开来。
翻开的那页中夹着一张硬笺。
“与顾郎,
西山亭林,在此侯君。
京玉。”
后面本还缀了个留字,不过想来是怎么也写不对,索性划去了。
顾兰亭笑着笑着,心脏却渐渐发起抖来。
他似乎比想象中,还要渴望见到那人。
顾兰亭指尖捏着硬笺,问老仆:“京玉果然不曾回来过么?”
老仆似乎也有些迷糊了,不确定道:“兴许是老奴不当值时,曾回来过?”
窗外一只鸟飞过,腹部白羽还沾有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