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终于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眼神如刀,寒气逼人,“你试试。”
重绝仿佛没有看到锦瑟充满杀意的眼神,“我也不想这样,不过他们好不好,取决于你。”
“我会不会答应,也取决于你。”视线相遇,仿佛碰撞出刀光剑影般的寒芒,重绝唇边勾起一抹笑,在那灰色眼瞳下异常冰冷,“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锦瑟也笑了,“既然你能等我几百年,说明此事非我不可,如果你想用这一套逼我就范,那你恐怕要失望了,不信,我们试试。”那样自信而笃定的神色,下巴微抬,仿似挑衅。说完,一展身形便飞了出去,似乎在证明他并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不怕他。
半空中,他回头望去,那华丽精美的建筑在雪地中异常显眼,锦瑟心中一动,这般华美,比之妖王的住处也不遑多让,若放在人间,便是大不敬了吧?只是,妖王竟然没派人管。
脑海里,始终回荡着重绝的言辞神态,锦瑟隐隐猜到了什么,他加快速度,往青丘山而去。
与几百年前没有太大变化,依然是草木葱茏,枝繁叶茂。锦瑟有些恍惚,虽然他睡了几百年,但一切对他来说,都仿似昨天,所有的感觉,所有的感受都清晰无比,心口的痛似乎还未消失,提醒着对他来说昨日才发生得事。
本来,他是在等他的,出关后他知道了那三年间的事,知道那日他会来,所以在那等着,而怕他不习惯,特意变回了之前的样子。后来等的无聊,便让华罄去取些酒来,而他则陷入了回忆……
多么可笑,他满心欢喜,等来的,却是冰冷无情的剑锋。他永远都无法忘记他当时的眼神,那样冰冷,那样憎恶,让他感觉比刺进身体的剑锋还要伤人,连呼吸都被冻住了。为此,他逃避了这么久,睡了这么久。
可是,既然还活着,又怎么能一直睡下去,又怎么可能不恨呢?就算是受人蒙蔽,那也确实是他做的,确实反应出了他不相信自己的事实,不是吗。可他也恨自己,因为就算如此,他也依然没能下得去手,否则,他是绝对伤不到自己第二下的。
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没想到竟然还活着,真的是重绝救了自己?若是如此,就更加复杂了。
第六十八章 人心难测
锦瑟没有惊动任何人,他只是悄悄地看了一眼狐族的现况,有很多巡逻的狼卫,好似这里已经属于了他一般,尽管愤怒,但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大问题,但他不相信重绝会如此好心。
族长府邸里的一座小院,那里的红枫经年不变,好似燃烧在枝头的火焰。有一些打着旋儿飘落,洋洋洒洒,铺满地面,好似给它穿上了一件艳丽的外衣。
一方石桌,几张石凳,黑衣青年独坐其间,浑身都散发出一股沉着冷静,低着头认真批阅族内事务,长发柔顺地附在肩头。
也许是因为怀念,所以便选择了这里。
锦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院中,那青年仿似察觉到什么般动作一顿,接着抬起头,随即便愣住了。然而锦瑟却发现了不对,“华罄,你怎么了。”他如今失去一半功力,以华罄的修为,不可能等他出现在面前才发现。
华罄似乎现在才反应过来,眼中划过一抹惊喜,蓦然站了起来,“族长!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锦瑟笑了笑,漫步过去,一派轻松,“这里是我家,我理所当然应该回来。”
“可是你……”华罄平复了心情,欲言又止。
锦瑟知道他想问什么,走到他面前停了下来,“我没事,想离开还不容易。”他说的很是轻松,转而问道:“华罄,那之后发生了什么?狐族这几年情况如何?”
华罄抿了抿唇,缓缓说道:“当年我回去时族长你已经重伤,我见那人未走,就想为你报仇,但我们不是他对手。因为族长你当时只是受了伤,所以我就想先带你去医治,却不想那臭道士见状便来阻止,没办法我只能招架。”说道此处,华罄语气加重几分,似乎仍旧气愤,“就在我快坚持不住时,山顶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是狼主重绝。他竟然帮我将那道士杀死,我正准备问他是谁,为何帮我,他却突然将你带走。而这时樱默和亦娄长老带着人来了,亦娄长老见状便去追,却没有追上。之后我们一直在找你,却始终杳无音讯,直到那人再次出现。”
锦瑟愣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死了?怎么可能。脑海中蓦然掠过那人的相貌,接着血红一片,锦瑟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攥住揉捏着,窒息般的疼。
华罄发现锦瑟神情有些异样,试探地喊道:“族长?”
锦瑟回过神,收敛了眼中的情绪,“继续说。”重绝吗,被他杀了吗?锦瑟心中暗暗冷笑,看来他们的帐又多了一笔,就算要报仇,也应该是自己亲手解决,而不是他多管闲事!
锦瑟胸腔中膨胀着的除了对重绝的杀意,还有无法忽视地窒息般的疼。
“因为在与归真宗中的战斗中他帮了我们,虽然不是我们请求,但他以此为由,让我们听他命令。这种条件我们自然不会答应,但他又以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