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似乎也注意到了锦瑟的目光,凭着感觉望去,也是微微一愣,一抹疑惑划过眼底。
男孩进屋便看到了锦瑟,好奇地看向自己姐姐,“姐,他是谁?”
阿樱没有注意到俩人的神色,只是笑着对男孩道:“他是姐姐请来的客人,要有礼貌哦。”
男孩会意地点点头,看向锦瑟,“哥哥好。”
锦瑟抽回目光,看了男孩一眼,“你好。”极其敷衍的语调,当他再次再次抬眼看去,门外那人已失了踪影。他眼神一暗。樱默,你也希望他报仇,对吧?不然他又怎么会来到这里,又这么巧遇见了他呢。
阿樱发现了异常,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认识沈夫子?”
沈?锦瑟看向阿樱,又是慵懒随意的神色,“看着面善,很似一位故人。不知他叫什么?”不着痕迹地打探着。
阿樱完全没往别处想,轻易便相信了锦瑟的说辞,“公子不是来找人的吗?沈夫子是一年前来这里的,也许就是公子要找的人也说不定。”阿樱看起来非常高兴,“他的名字是沈琼砚,可是公子那位故人?”
锦瑟倒是真一副思索的样子,“不知这位沈夫子住在何处?方才匆忙一瞥,也许是我看错,不过总要再仔细看过才能放心。”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避开了阿樱的问题。
“他住的离我家不远,出去转过那个弯,最后一间就是。所以每次也都是他和我弟弟一起回来。”阿樱指着门外那条小路说道,回头看着锦瑟笑了笑。
锦瑟看着阿樱指的方向,眸中闪过思忖。
下午,多数人结束一天劳动回家吃饭的时辰。人来人往的街道,路口处的杏花树下坐着一人,面前的桌上放着笔墨纸砚,以及一些画卷。
此刻,正有一名老汉站在面前对他说着什么,而他则认真地听着,飘逸的字体跃然纸上。很明显,是在帮人代写书信,以及卖画。
不远处,锦瑟静静地看着,沉静的目光不知在想着什么。
等到很晚,他才收拾东西往回走去。路边一排排房屋高低不齐,却因着周围含苞待放的杏花,在月色下竟多了几分韵味。待到最末一间屋子,他推开门走了进去,锦瑟悄无声息地跟上,透过柴门的缝隙,看到他把东西都放好后,便又开始伏案疾书,一盏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乌黑柔亮的长发垂落耳畔,英俊的容颜半遮半掩,在那气氛下静雅美好。
应该是在准备明天的授课内容?明明下午有那么多时间……他很缺钱?锦瑟看着里面的人。
沈琼砚正一门心思地为明天上课做着准备,忽然听见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奇怪着会是谁来找他,一边拉开了门,当视线相触,俩人俱是一愣。
锦瑟似乎有些意外,回过神后笑了笑,眉眼魅惑,月色下一袭红衣更是妖异得勾魂摄魄,墨黑的双瞳仿佛漩涡,带着无边的吸引力,“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沈琼砚看着锦瑟,心里忽然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我也没想到。不知公子来此所为何事?可是有需要在下帮忙的?”语气带着丝丝疑惑。
锦瑟看上去有些赧然,“其实我是想找个人家借住一晚,没想到竟又遇上了你。真可谓是缘分了。”
“借住?”沈琼砚眼里闪过愕然,下意识打量了他一眼,“我观公子衣着气度不似凡人,应不至囊中羞涩,怎不住客栈反而找地方借住?”
锦瑟露出了有些尴尬的神色,“本来是住客栈的,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钱袋丢了,所以……”
沈琼砚眼中划过明了,“原来如此。”他微微笑了笑,“既然公子不嫌弃在下这小地方,在下自然也没有拒绝得道理。”竟是没有犹豫便答应了,说着让开了门,让锦瑟进去。
锦瑟露出感激的神色,“多谢。我已经通知了我的家人,等过几天他们来了我定有重谢。”擦身而过的刹那,在沈琼砚没注意的瞬间,锦瑟嘴角悄然划过一丝笑意,眸色暗沉。
沈琼砚关上门,转身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施恩不图报,况且只是让你住上几天,没什么大不了。”
“这几天要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多个人也热闹些,怎会麻烦。”沈琼砚带着锦瑟坐了下来,给他倒了杯茶,犹豫了下问道:“我今日见你在阿樱家里,不知你们……”
锦瑟有些意外,微微一愣后如实说道:“我们不认识,只是在她家讨口水喝。”
沈琼砚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是亲戚或者认识呢。”
锦瑟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沈琼砚的屋子,不大,一张床安在最里面,“你一个人住?”看家具陈设也就独自居住的样子。
“嗯。公子若是累了可以先行歇息,我还有些事情没做完。”沈琼砚看了看面前桌子上放着的书本。
“锦瑟,我的名字。别公子公子的,听着生分。”
沈琼砚一愣,随后一笑,“好,锦瑟。”话一出口,便有些惊讶,那般自然,毫不晦涩,就像已经喊过无数遍,但他确实,不记得有认识叫这个名字的,“你也直接叫我名字吧,我叫沈琼砚。”
锦瑟也有些恍惚,为他脱口而出的熟悉,那咬字音调,与百年前几乎无异,好似还是当初,却终究不是,相似而已,“好,沈琼砚,我了。”他笑了笑。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琼砚总觉得他这一句话还有别的意思,但想想他们只是初识,应该不会有其他纠葛,便也没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