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华罄在最后一刻,将自己受到的伤害转移了一部分到沈琼砚身上,他甚至小心地没有让沈琼砚立刻死掉,就是为了让锦瑟体会一下他当时的心情,他相信这种慢慢地折磨会比立刻让沈琼砚死好很多,甚至还不忘特意告诉锦瑟是无念救了他,又是他杀了他。
锦瑟此时的心情无法用语言形容,但是他希望沈琼砚不要死,毫不犹豫地,他这样希望着,如此强烈的愿望让他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来欺骗自己,赤·裸·裸地昭示着他其实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他,之前所说、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什么为了报仇,不过是为了保护他不被重绝伤害,只是固执地不肯承认罢了。甚至在察觉到自己的感情时告诉自己他只是另一个人,哪怕面容没有改变他也不是无念,所以不必心软,当他是不相干的人好了,还一直以当年之事来麻痹自己,告诉自己他是仇人。
但是,他真的会找一个不相干的人报仇?他真的会为了要亲自报仇而如此尽心尽力去保护仇人使其不受到伤害?
就算一开始有过陌生,但后来还是能够感觉到熟悉。他恍然发现,其实不管变成什么样,他始终是他,而自己竟一直拿他和过去对比,好似是两个不同的人一般。但其实,没什么不一样,谁能保证一个人始终如一,不会改变?说不定那就是他将来的样子,只是改变得过程不同,而自己却一直纠结于此,如今看来,却是心魔。更何况,他从未忘记过自己,那副画就是最好的证明,说无动于衷,什么感觉都没有,似乎不太可能。只是当时仍对过往的事耿耿于怀,对其所作所为抱有怨恨,想到那些因他而死的人再想到自己别样的感情,内心便无法避免地纠结痛苦着……但是现在,那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他似乎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和自己过不去一般,从一开始就错了!所以现在,他不能让他死,他不能让他从这个世界消失,他其实……从来都没有放下他。
该怎么办,如何才能救他?锦瑟无比慌乱。第一次,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难以遏制地心慌恐惧,让人不知所措。
他不敢移动他,怕小小地动作都会让那呼吸消失,而且这样的伤也没有哪个大夫有办法,若是回狐族,大概也是徒劳,他清楚自己的力量造成得伤害。
到底该怎么办!锦瑟不断地问自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蓦然,他脑海里掠过了当年发生得一切,以及离汤叛变的原因……。
当晚是司善以自己的性命解除了血煞之阵的危机,而离汤夺取上古之力是为了复活别人……若是他效仿呢?
传说那琴有起死回生之效,既然其力量被自己所用,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利用它来救人?即便传说多夸大,但终究是上古之力,不可能没有一丝特别,而以其强大对沈琼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虽然为自己所用,但这股力量却不会伤害到身为凡人的他,并且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略一犹豫,锦瑟眼里蓦然闪过一丝决绝,不管如何,姑且一试,就算没有用,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坏,最多……这一线生机也没了。
他正要将自己的力量输送进沈琼砚体内,然而就在这时,他身后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人,闪电般出手探向沈琼砚,他一惊,蓦然出手制止了那人,回身一掌拍去,却被躲开,还被顺势抓住了手腕,将他带到一边。
“是你!”赭色衣衫,深褐色长发,雕刻般轮廓分明的英俊容貌,无喜无悲的灰色双瞳,除了重绝还能有谁?
突然感觉到什么,他蓦然回头,却见沈琼砚已落入了他人手中,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经常跟在重绝身边的黑衣男子。他脸色一变,正要过去将沈琼砚抢回来,却再次被重绝挡住
目光一沉,“狼主竟拿自己当饵,倒是令人倍感意外。”他讽刺的笑着。方才只顾着沈琼砚,被重绝突然出来一打乱,竟未察觉到还有一人。
重绝却不在意,唇边是淡淡的笑,始终如初次见面一样,扬着嘲讽的弧度,眼神却没有一丝感情,“我若是不出来,岂非便宜了别人。”眼睛往自己身后一瞟。
果然,他一直在暗处注视着一切,否则怎么可能出来得这么不是时候?“他若是有事,你也得不到便宜。”锦瑟笑了笑,想要表现得轻松,尽管表面看上去没什么异样,但那不断瞥向沈琼砚的眼神泄露了他的心思。
重绝这会儿却似是非常悠闲,他淡淡地瞅着锦瑟,“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人,但若是让你成功了,那灵力就到了他的体内,对我可没有半分好处。”而且那灵力还会因为对方凡人的身躯大大减弱,就算他拿来了,也会变得没有多大用处,并且再想让锦瑟施展窃心之术已不可能。因为那力量已与他一体,他如今这般做法那力量定会全部注入沈琼砚体内,且不会回来,失了这股力量,他就会变成普通的狐。
锦瑟没有说话,因为他说的没错,而且此刻自己已不能再做什么,他已经实实在在落了下风。沈琼砚在对方手里,即便他这是明目张胆地威胁,他又能如何?想到沈琼砚,内心更加焦急起来,多拖一分对他来说都是巨大地危险!而这一句话,也让锦瑟知道自己猜的确实没错,他知道自己体内有上古之力这件事。
“但只要你帮了我,我自然不会为难你。”方才重绝地阻止令俩人变换了位置,此刻黑子男子抱着沈琼砚站在重绝身后,神色阴悒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