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镜华的欲言又止,纪研眼神凌厉:“现在的你,敢给他什么承诺吗?你当他是什么,仙宫里养的一只坐骑还是家禽?这年头连家禽都能化成人形,需要仙格,所以说人类是最复杂的生物,不是你喂点吃的给块地方就可以自生自灭的,他们有思想有感情却脆弱的要死,甚至连死了都不甘不脆,非要搅得活着的人牵肠挂肚。”
镜华瞳孔骤然收缩,别说作为上仙了,现在的他连仙力都不能确保稳定维持,又怎么敢提什么承诺,他从没想过需要……
叹了口气,纪研幽幽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花解元的,但起码是个有知觉的都知道,你对他有感情,至于什么感情我觉得要你自己掂量,但我也不能自己臆断这到底究竟好不好。可如果只是玩玩,我劝你乘早收手,他的性子不是能玩得起的。”
“玩玩?”镜华也恼了,“纪研你当我是什么人?箜篌那个不负责任的混蛋吗?”
箜篌那家伙抛下了东宫所有事物,现在仙界因为他的失职,搅得一团混乱,锦帝只好接受代管,忙得焦头烂额,这事已经传得留言漫天了。
纪研笑了,哈哈大笑:“你以为箜篌是不负责任?”其实私底下纪研和箜篌的私交还是不错的,只是很久没什么交集了,对于某次酒后吐真言,两人还是保持着挺有默契地心照不宣。
“箜篌那人看起来的确很缺德,因为太过大胆妄为了,fēng_liú潇洒,浪荡不羁,甚至身居高位却不受道德lún_lǐ法制拘束,”纪研也很崇拜他这一点,可是想到他喝酒时一壶接一壶的猛劲和淹没在酒水里哀痛的笑,又感到忧伤:“他不是没有责任心,只是把他所有的责任都绑在一个人的身上,无瑕估计其他了。”
“而从你的话里,我能看见花解元的未来,因为你是不会为了他抛下你的责任的。”纪研随即正色道:“这是花解元的一个机会,拥有了这个机会即使没有你他也能好好活着,他只是不想成为你的包袱,他比谁都知道你们之间的差距,缘分如同露水,而朝阳的到来谁也不能阻止。”
镜华沉默了,良久地沉默。或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能说什么,又或者根本就不想说话。
“他不该遭这些罪的,那样平凡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即使只是发了一棵芽,种出一棵菜,你都能看见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镜华憋了许久,就只说出那么一句。
“但是上天偏就注定他不平凡的一生,镜华,”纪研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是我的朋友,给你提个醒,做你该做的吧。”
纪研离开了,当然,只是回她树屋里的窝蹦跶两天,刚来之前她还勾搭上一只松鼠,回去顺便扒屁股看看公母,希望是只公的。
她想,自己说了那么多,镜华心里多少明白了,只是决定这种事,还是应该交给当事人。
他现在需要的,只是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想想自己,想想花解元,或者想想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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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这里最多的就是积雪,踩上一步,就松松软软陷进去很深。漫天飞舞的小家伙们打着旋飘扬,在这冰封的世界里格外美妙。
这,又该是一场梦吧。
他还很清楚地记得,自己刚才还被镜华拥着,直到……他告诉自己可以睡了,才眼前一黑昏过去了。
这一次花解元与之前的每一次感觉都不同,有什么不同却说不上来,或许是这一身长衫与冰雪同色,又或者雪花落入衣领后也有凉飕飕的触感吧。
踏过这一场风雪,眼前出现了一间小木屋,遥望百里都是茫茫的雪白一片,这看起来是唯一的避风港。
花解元快走几步,躲在了屋檐之下,抖了抖身上的雪,连头发都沾上了不少,因为没有及时地掸去,已经湿了。
屋外一圈收拾的很干净,除了角落堆着的柴,摆放得很整齐,还专门用一小圈木制的栏杆围着,只是很久没用已经回潮了。看起来主人对这个屋子一直以来都很爱护,虽然小但却很温馨,最重要的是建在这里有种很宁静温暖的感觉,花解元一直很喜欢这样的地方。
即使是在梦里,花解元也很想拜访一下。
原本叩门的手指一顿,门并没关好,露出的缝里并没有透着光,对于一个拥有这样的家的人来说显然不合常理。
心底怀着一丝忐忑,花解元轻轻推开了门。屋子里原本有一个暖炉,只是现在并没有烧着炭火,没了那温暖的颜色作点缀,显得冷冰冰的。
木桌和椅子都摆在靠左的窗边,没什么花哨的外形,都是最简单的四方模样,可见屋主并不是一个安于享乐的人,生活对于他来说似乎就应该平凡,偶尔带上苦中作乐。
而旁边的书架在这种地方就更显稀奇了,在这渺无人迹的地方居然还能专门悉心保留下了书这种修身养性之物,花解元瞬间觉得遇上之交了,能与他合得来的人竟然能在梦中碰见,也着实不易了。
既然屋里没人,门还虚掩着,会不会那人还没走不远?
他放下手里的书,想出门张望看看,哪知手刚摸到木门,背后的黑暗里突然袭来一个猛烈地拥抱,带着迫切的渴望与期盼,将他死死拥在粗犷的怀抱中,不舍得放手。
花解元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甚至忘了挣扎,他以为没有人……
啊!想起屋子里的两个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