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残对他张开了双臂,即使浑身上下各个细碎的伤口流着血,依然无损他的优雅姿态。
“是你的招式,我都还一一记得,如果不用身体记录下疼痛,我好怕再也认不出你。”夜残细长的凤眸弯成了一条缝,看不出到底是笑还是哭。
按照以往的情况,夜残早就应该朝花解元怒吼着施暴了,不,这种摸不着头脑的情况才更加可怕。花解元还记得上一次夜残露出这副可怕样子的时候,事后打断了他三根肋骨,脚腕的骨踝处也拉脱了臼,而接下来一天一夜他都没有离开过床一步。
“你……不要过来。”花解元连带声带发着颤,颤抖的手生怕一不经意继续伤人。能力的话,能够保护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就好,他不想变成沾满血腥的可怕东西。
“我会杀了你的!”花解元抱头尖叫,“离我远点!”
“不,你不会的,你杀不了我,你怎么可能杀我?”,夜残不信,步步逼近,大有要把他收回自己的掌控的架势,“回来,回到我身边来,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在逃掉……”话未完,他的腹部就被一把坚冰铸成的长剑刺穿。
低下头,夜残眼睛里有着不可置信,花解元触碰到他眼睛里的光,颤抖着松开开手,后退着,跌坐在地上,可是血早就顺着长剑滴落在他手上,怎么也擦不掉。
“我不是……”接下来的话失去了声音,花解元胡乱地摇着头,拼命想否认些什么。
可他一松手,那长剑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夜残捂着伤口,倒在他面前。
“以虚化实,呵呵,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你会把它用在我身上,咳咳。”他笑了,却震动了伤口,咳出几缕鲜血。
被夜残这么一说,不知为何,花解元脑中竟浮现出一系列招式来,就好像那些是他身来就会的一般。但这些并不能否认他一时的冲动,或者意乱间的所作所为。
毫无疑问,他对夜残是愤恨的,尤其是在夜残以为自己不能对他做什么的时候。凭什么、凭什么他可以对自己,对自己的朋友做出那种事情,却可以这般肯定自己不会报复,难道在他眼里自己就是这般懦弱、无能?他讨厌他的自信,讨厌他的折磨,讨厌他对他所做的一切!所以刚才那一击,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那么做了。
是这块玉的缘故吗?花解元隔着衣服摸摸了胸口,那还在发烫的物件被长绳吊着,刚好拴在胸口的位置。
花解元不知道这股莫名的能力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起码,他终于不用被动地接受夜残所给的一切伤害了,他再也没有威胁他的权力!
花解元想要的一切,就这么阴差阳错的得到了,可是却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夜残,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什么,也不想知道。但是从今以后,别再来找我,也不要再伤害我的朋友,否则休怪我与你为敌!”花解元表情坚毅,似是下了不小的决心,“我不想伤人,但你若强行如此,我也别无他法,对你我已经够仁慈的了。”
“仁慈?你把这叫仁慈?”夜残瘪了瘪嘴,吐出一口带着血的唾沫星子,一手撑地重新站了起来,而伤口被他施了凝血咒以后也止住了血,他一向自负,从不愿被人看见自己难堪的样子,今天却算个例外吧。
“果然只有力量在恢复吗?”其实从刚才说话的时候,夜残就一直在给自己默默地疗伤,“顶着这样一张脸,呵呵,居然是在耍我吗?”
“这样……一张脸?”花解元不明所以,因为之前瞎了的缘故,只有他自己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是怎样倾城的姿态和模样,不过变成什么样都不是他所关心的,皮囊而已,之前那么平凡的脸他依然很习惯,在他心里,只有夜残这家伙会在意这些,果然还是应该变得更丑一点才好,让这个喜欢美丽事物的家伙都讨厌的话,兴许就不会纠缠他了。
“这么想摆脱我?”夜残的伤已经大概得到了控制,附在伤口的手不动声色的松开,那股狂妄的气势再度回到他身上,“那我就告诉你,除非你杀得了我,否则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逃不出我的手心!”
那恶魔一般困扰花解元许久的诅咒再一次响起:“我们的命运是绑在一起的,注定要纠、缠、到、死。”
“那么,花花,你怎么办呢?”紫色的长袍挥舞着,如同笼罩着众人的夜色,可怕、迷离。
“我不喜欢伤人,”花解元皱紧了眉,他一直喜欢坐看云淡风轻,自己却不插手,生死有命在他看来已经是最完美的状态了。但如今,事到如今,夜残终于还是把他逼入了死胡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已经成了他们俩最后的唯一选择,“但如果这样真能给你我之间的孽缘来一场了断,我同意那么做。”
这样的结局其实花解元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到来的时刻还是比他想象的要快,而且也更来得让人内心沉重。他没有打败夜残的信心,也不想再输了以后苟且偷生,正如同夜残说的,他要纠缠到死,那么他们之间就必须有一个人死。
这样的话,我希望,活下来的那个人——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灵塔锁妖
锁妖塔。
塔如其名,震慑妖魔鬼怪之物的地方,从镜华进入这里开始,就一直觉得背后森森的阴气跟随了他一路。不过既然来了,只希望他没有信错人。
“你就是救了解元的人?”那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