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如此,孟珩周身弥漫的威压也竟与往昔截然不同!
她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从未感受过的强大气息。
与轩玉郎有些相似,却更有几分不同。
虽然稍逊于来自于轩玉郎的令人战栗的纯粹阴戾之气,却夹杂着一种令人敬服拜仰的气息。
如烈日般灼热而温暖。
竟连她这等修为的狐也有些抵制不住。
红玉的脸色阴沉得能挤出水来。
这短短几月,对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从未见过能改头换面、日进千里到这种地步的修炼效果!
孟珩见女子不答,倒也不急,反悠悠然然地笑开去,如同阳光拂过树叶,叫看着他的人心里痒痒的。
“我再说一遍,把他交给我。”话落他却是懒懒收起笑容,只把那幽深似海的目光淡淡投过来,扫了女子一眼。
阴云翻滚,威压不再收敛,铺天盖地而来。
只一眼,便叫她无从抗拒,如遭雷击。
她的手指慢慢松开了对青年的桎梏。
孟珩赞许地瞥了她一眼,伸手接过青年,扶在肩上,转身便要离去。
周遭一众小妖却在这时挣扎着围了过来。
他们虽亦被少年散发出的强大气势震慑而痛苦不堪,此时却无论如何也不敢眼睁睁地放二人走。
孟珩轻笑一声,视线扫过这一群妖物们。
“你们受命于红玉,又听从于妖之本性,也属事出无奈。故而我本无意为难诸位,只请诸位看清形势,顺势而为,莫要再随红玉作恶便是。”
他语调沉缓和旭,运了半分灵力,将这句话一字一句地吐出,犹如晨钟暮鼓,震撼人心。
诸妖只觉得心头一震,不由得神情恍惚,待再回神之时,眼前早已没了少年身影。
周遭却是不知何时忽啦啦来了一群带刀侍卫,二话不说便拿那黑黝黝的玄铁将诸人牢牢锁住。
虽于妖而言,隐匿身形逃脱困境不是难事,可少年临走前的话却像是在心头生了根一般,竟久久回荡于脑海之中,驱之不散,令他们生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就这样眼睁睁地任凭侍卫们绑了自己,被押着驱策过去。
唯有红玉无声无息地遁去了身影,看样子竟是挣扎着逃匿了。
侍卫们四周搜捕一阵未果,又见天色渐晚,实不宜久留,也只得作罢,幸而手里已握得对方把柄,便听便装打扮的三皇子殿下一声令下,与黎青他们一道收拾人马,回得京中。
却是把被孟大夫救走的太子殿下颇为放心地置于不顾。
这于他们而言,虽是预料之外,却比原定计划更令人宽慰不已。
那边孟珩运了灵力半抱半扶着肖彧一路西去,并不吃力,因而也并不焦急,只慢悠悠地走在那茫茫荒原上,似是伴随着旖旎落日而去。
东边的星辰渐渐升上来,暮色四合,晚风习习。
肖彧直直望着孟珩掩在夕阳光辉下,线条柔和动人的侧脸,眸中的惊讶、狂喜之色渐渐沉淀下来,转而酝酿成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深沉神色。
孟珩轻笑出声,道:“怎么,几月不见,便不认得我了?”
“还是说,见了我却不敢认?”他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青年,声音轻曼,如这凉风一般,刮耳即过。
肖彧张了张口,像是想说什么,却是又闭口不言,半晌才喉咙微动,声音喑哑地道:“珩儿,你怎会寻得此地?”
然后,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后半句话却被他咽了回去,连同这几月以来的寻寻觅觅一同压在心底。
孟珩挑了挑眉,嘴边笑意未减,却并不看青年,只淡淡道:“我只是路过此地,凑巧见到你那些个侍卫于这茫茫荒原上团团乱转不得思绪,便一时兴起,跟他们一同来到此地。”
语罢却是略停顿了一下,道:“没想到,却遇见了你。”
他这话说得漫不经心,漏洞百出,可肖彧此时也没心思细问,只觉得自心底溢出的万般喜乐哀愁快要将他淹没。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少年,似乎丝毫不知疲倦。
“你没事就好。”种种复杂情绪和疑问担忧悉堆心头,堵塞于胸不得问,过了良久,他却轻轻叹出这么一句。
孟珩不禁嗤笑一声:“你还有功夫关心我?也不看看你自己已经成了怎么一副样子。”
他伸出一指探上肩头那人的颈项之间,微凝神思,细细感受脉息间流淌而过的气息强弱。
却是皱了眉头。
这人已经太过虚弱了,元气已被众妖吸食得所剩无几,只怕自己若是再晚一步,就……
他眼中不禁阴翳一片。手上却动作轻柔地将青年搁置在一处,自己则取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匕首来,将衣袖随手一绾,露出一截玉白的手臂。
匕首挥过之处,便见那白生生的手腕上蓦地多了一道血痕。
青年惊呼一声,想要阻止却无能为力,只得眼睁睁看着少年动作。
孟珩不以为意地朝他笑了笑,举起手臂噙了几口那汩汩流出的鲜血,却并不吞咽,只含在口中,双腿盘坐于地,心中回想平日修炼体验,将那口鲜血中夹杂的闭阴之气缓缓压制了下来,再归引到自己腹中,只留下纯粹、温暖的元阳之气。
这大概是他两月以来盘桓在玉面山的最大所得了。
试着掌控血液中来回纠缠不休的两股气息,使之相生相助,为己之所用。
虽然他还未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可淬炼一口鲜血,来替人补一点元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