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追越是了解他多一些,就越是觉得害怕,并不是觉得苍溟深不可测,让他看不透,而是他现在突然明白了,苍溟是不需要被看透的,因为不管你懂他与否,你都改变不了他,改变不了他的决定,也改变不了最后的结果。
他突然便明白了,没有任何原因。
反正搞不搞得懂都是一样的,那他为什么还要纠结于他在想什么呢。
想明白了这一点,景追一下子平静了,不再盯着苍溟,抬起头望向前方。
苍溟带景追来到白颂的房门前,先停了一下,才轻轻打开房门。
床的位置就在门的正对面,一开门景追便看到此刻躺在床上的白颂,容颜宁静而皎洁。
即便离得不近,即便只是一个侧脸,景追也能立刻感受到白颂此时的放松,那是他从没见过的。他们流浪的时候,他们都是随便找个茅屋或是破庙便睡了,他从小随便惯了,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可白颂她只是个毫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是从一个治安比这儿好不知道多少倍的地方来的。原本她有家,又有自己的生活,他却突然把她拉来陪自己受苦,睡在那种荒山野地,她如何能不觉得害怕呢。仔细想来,也就只有来京城那段日子过得比较富裕。那时他们便是要两间房,他不知道那时白颂是不是睡得像现在一样舒适放松。
景追突然觉得自己太过自私,自己一出生便注定是薄命之人,却非要拉另一个心地善良、不懂如何得体的拒绝别人请求的单纯女子来同他一起过这漫长虚无并且没有任何意义的日子。
白颂的命数,绝对不一般,也绝不是他这样的人能玷污的。
景追突然想到他们被绑架之前,自己问她后悔吗,她那时无力的笑容,是无奈吧。
那便是后悔之后的无奈了。
既然如此,那就放手吧。
可是,他放手了,白颂一个人,要怎么生活呢?她会为自己的离开而伤心吧。
景追又自嘲的笑笑,再伤心也到不了活不下去的地步啊,白颂这是人都看得出来的富贵之命,即使现在生活得不好,以后也一定会否极泰来,她不需要自己的拖累。
“你想要如何?”景追依旧看着白颂,开口道。
苍溟却笑得莫测:“一切看你。”
景追终于看向苍溟,对上他永远也无法看懂的眸子道:“什么意思?”
“陆池确实是看上她了,你不是自称是他兄长吗,长兄如父,只要你同意,白颂以后的生活都只会是往好的方面发展。”苍溟也不知道陆池这次又是打的什么主意,竟真的要娶了白颂。
景追挑眉,他自然是不怀疑陆池可以给她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一如皇门深似海,白颂又心思单纯,性格耿直,若是不经意的一句话惹恼了哪个厉害人物,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而且他并不了解陆池的为人,若是白颂嫁过去,陆池只是宠她一段时间便不予理会,喜新厌旧,那么白颂便会受尽冷落,即便吃穿不愁,也不会快乐。再者,这件事必须经过白颂自己的同意,但以自己的对白颂的了解,她自是不会同意,若是这样,那又如何是好。
苍溟看着景追皱眉沉思,知他心中所想,也不打断他。说实话,他现在还挺期待景追的决定的。
这时躺在床上的白颂动了动,然后悠悠转醒。
眼神慢慢聚焦,神智也渐渐清醒了,白颂坐起来,随意一掀被子,然后便是一愣。
这衣服……
突然感觉到旁边还有人,一转头,就见景追和苍溟两人站在门前,前者正盯着自己,有些复杂的眼神,白颂看不懂,而后者,却是盯着前者,专注地,温柔地,不经意地。
☆、第十六章
“颂儿。”景追走到床边,定定地看着白颂,微张口,却没有说下去。
白颂看到他的欲言又止的样子,更是一头雾水,问:“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景追垂眼沉默,白颂只好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口,看向外面。
外面布置得非常普通,让人很难它的布局,普通的走廊,普通的装饰,普通的结构。过于普通,就像是刻意让人记不住它。
所以白颂也只是随便瞥了一眼,便疑惑地转向一旁的苍溟。
没想到苍溟只是看向不远处的景追,笑得莫测:“你们看样子有话要谈,我就不便再打扰了。”说完便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景追静默了一会儿,便让满腹疑问的白颂坐在茶几旁,自己则坐在她对面。
没有回答白颂的疑问,景追说:“你可还愿意与我一起同行?”
白颂先是一愣,没反应过来他说什么,过来一会儿,好似突然知道了他要讲什么,直直地看向他:“你为何如此说,我自然是愿意的。”
景追又是一阵沉默,他没有勇气对上白颂的目光,只是看着白颂的裙角,许久才道:“若是我不再愿意了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白颂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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