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在安城一掷千金的大客户。哪怕宴君已经有了现在的地位,对上那人,也不得不掂量着行事。
多事之秋,我在心底叹了口气,望了眼宴君。
他依旧是那个宴君——优雅,强大,英俊。夕阳下的他带着散不去的红,落在眼睛里,几乎要把人灼烧。
宴君整了整领带,不急不缓地把西装上的褶皱给抚平了,转身对我说道: “潮生,走吧。”
我将领带拉松了些,接过一旁的外套,跟上了宴君的脚步。
其实我心底里并不是很想去,
我能隐约猜到宴君带我去的原因——他想洗白我的名声。
但对我来说,名声这种东西,还不如握在手里的刀。听着好听,实际上一点用都没有。反而我留在组织里的效用更大。
如果我留下,那些排着队等着被处理的事情,至少一部分是可以被解决的。
我并不是没有和宴君讨论过这个问题,但不管我怎么说,他却一反常态地拒绝了我的要求。
我试探过宴君的意思。只可惜,他把自己的心思藏在铜墙铁壁里,让人一点都猜不透。
宴君走在我的前面,头顶鹭鸟叫个不停,有片羽毛飘下,恰好落在了他的肩头。
灰黑色的羽毛嵌在白色的西装上,多了一片挥不去的影子。羽毛上那些分开的纹路看起来像是一只眼睛,让我不由自主地响起了壁画里无回城上空睁开的那双眼,布满灰烬的天空里,被盖住的瞳孔满是散不去的黑暗。
心头的不安越来越浓,我想去拉住宴君。手伸到一半,最后却改了地方。
“怎么了?”
我摇摇头,把手上的羽毛拿给他看,“没事。”
我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曾经听说过一句话,当你预感到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时,如果你说出了口,那么有很大的可能性,它就真的会发生。
刀口舔血的日子过得太多,人也总是会变得迷信一点。
我愣了几秒没跟上宴君的脚步,他的脚步慢了拍。
我深吸口气,调整了下状态后跟着宴君走进了厅里。
衣香鬓影,人头攒动,顶上水晶雕花灯折射出的光几乎要把我闪晕过去。
宴君自入场后就俨然成为了众人的焦点,不过片刻就和我分开了。我端着杯酒,和几个熟识的人打过招呼后就独自离开,试图寻个地方休息。
我很少来这种地方,并不是说宴君不带我来,而是我本身不太喜欢这种场合。
在我还不能自主控制异能时,宴君曾经带我来过一次这样的宴会。那时男男女女脸上都带着亲切而友好的微笑,他们温柔地摸上我的头,在宴君面前将我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可他们掩在皮囊下的内心却是要多丑恶就有多丑恶——嫉妒,愤恨,情`欲…
那时宴君贴着我的耳朵叫我那些人的名字。哪怕那么多年过去,他们身上的味道也被我牢牢记在了脑中。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这种地方。
我绕着展厅里走了一圈,途中又碰上了几个认识我的人,我不得不端着架子和他们周旋了一圈。好不容易应付完了后,我终于在东南角看到了个空着的沙发。
在我走过去时,一旁冲出来的服务生却撞上了我。
托盘里刚倒好的酒撒了我一身,我皱皱眉,刚要说些什么,那服务生却塞给我一张纸条,快步离开了。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恰好看见他还没来得及散去的笑。
那是…似霰…
11
我想要追过去,瞬间响起的音乐声带起的人流涌动一下将似霰掩盖起来。我不甘心,却没有办法。
我愤愤地踢了一脚地面,转身的瞬间,手中粗糙的触感却提醒了我。
对了,还有那张纸。
我望了眼四周,见没人注意后飞快地打开了那张纸。
——花园见。
是我熟悉的笔迹。
那瞬间,我不知道是失望多一点,还是愤怒多一点。但我知道,我必须去见他一面。
单独的。
和我不同,似霰只是个普通人。
他长期待在象牙塔里,根本没有经过特殊的训练。我确信哪怕这一年他都在洛枷的手下训练,也根本比不上我。
也许你可以说我心大,吃了一堑也根本没有长过一智,
可他是我弟弟。
有些话,我仍然想要保留一片余地。说到底,不过是我不愿意给似霰安上那个叛徒的名字。
我寻了个位置坐下,下意识地在人群中开始搜寻起了宴君的位置。
不过片刻,他就落在了我的眼睛里。
宴君脸上挂着我熟悉的微笑,他左手端着杯酒,右手撑着一边的沙发椅背,整个人看上去都十分放松。而他身边几位小姐正围着他叽叽喳喳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他的身边满是暖玉温香。我叹了口气,收回了视线。
我将酒杯随手放在了个桌上,最后对着宴君的方向望了眼后离开了宴会厅。
和里头温暖的气温不同,花园里多是一片冷肃。春夏时的花团锦簇已经被一片碾成尘土的枝丫所取代,上头没有花苞,连新芽甚至都很少。
我走过几丛光秃秃的蔷薇花,终于在假山后发现了似霰的身影。
他缓缓转身,脸色有些苍白,脸颊两边也有些凹陷下去。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知道这也许只是似霰使出的另一种计策,可这毫无疑问的成功了。
“哥哥。” 他的声音很轻,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