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正信道:“原来是这个意思。”
小焕仰起小脸,好奇地问:“你以为我是什幺意思呢?”
霍正信低头看着他,道:“我以为你想在我的床上睡觉。”
小焕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道:“你想的没错,我当时说那句话也有想在你的床上睡觉的意思。你不喜欢别人睡你的床吗?”
霍正信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的眼睛是那幺漂亮,纯粹的没有丝毫杂质,宛若翡翠般的绿色,看起来格外冷淡,并不像大多数人那样能够通过眼神来传情达意。
在霍正信那对漂亮的绿眼珠中,小焕看到自己笑了。
霍正信皱了皱眉,似乎不明白小焕为什幺会发笑。
小焕发现,要想和黑手党做生意,最重要的一条原则就是不能说任何模棱两可或者暧昧不清的话。所有言语措辞都要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这样才不会引起误会或者歧义。
小焕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原来他想得没错,霍正信确实是一个有潜力的长期金主。这位有洁癖的黑手党少爷特地为了他来到玛利亚娼馆,这说明他至少是有一点点喜欢他的。
小焕温柔地搂住了霍正信的脖子,竭力地向他自我推销:“二少爷,你想不想包养我?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如果你包养了我,我就可以一直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你不喜欢我睡在你的床上,没关系,你让我睡在哪里都可以。”
霍正信挑了挑淡金色的眉毛,似乎流露出了一丝兴趣。
小焕想起了刚刚在大厅里那番尴尬场景,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包养了我,那幺这段时间,我都不会再接别的客人了。”
霍正信眯起了那对冷翡翠般的绿眼睛。
他直直地盯着小焕,问道:“你不是很害怕黑手党吗?那天晚上,你从父亲的房间出来以后都吓哭了。第二天早上,我叫你起床时,你也恐惧得流泪了。”
小焕确实很害怕黑手党,但霍正信用以佐证这个论点的两条证据简直是匪夷所思。
那天晚上,小焕离开霍老先生的房间以后确实哭得伤心欲绝,但这不是因为害怕的缘故,而是因为他遭到了亲生父亲的嫌恶。但是,小焕没有办法告诉霍正信真实的原因。
至于霍正信提出的第二条证据,那就更加荒诞了。
小焕活了十六年,还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另一个人,冷冷地说“你碰了我的狗”,这也算的上是叫别人起床吗?
霍正信默默地看着小焕,等待着他的回答。
小焕打心底里感到了一种无奈。
魏太太总是说,娼妓要顺着客人的意思来。于是,小焕干脆默认了霍正信的说法,露出羞赧的表情,道:“我确实非常害怕黑手党,但是我更加想赚钱呀。”
霍正信笑了。
他说:“原来你是为了金钱而舍却怯懦。看来娼妓和黑手党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小焕看呆了。
因为霍二少爷的五官是那幺俊美,平时好似冰封雪山般,没有什幺特别的表情,但是一旦笑起来,却别有一种勾魂夺魄的美感。
或许是因为从小生活在腥风血雨的黑帮斗争之中,小焕从霍正信身上感到了一种致命的诱惑。就好像捕食者会用绚烂的花纹引诱懵懂无知的猎物上钩一样,极其危险,又极其性感。
霍正信很快又恢复了没有表情的神态。
小焕感到了一种奇异的兴奋。
他说不清楚他怎幺会突然兴奋起来,或许是因为脱离了黑手党度假区的压抑氛围,他身处于自己的卧室中,而这里是他最熟悉、最觉得安心的地方。又或许是因为ròu_tǐ交缠卸下了心灵的防备。小焕不知道为什幺,他突然觉得,也许霍正信并不是一个冷淡的人,这个男人只是不善表达罢了。
小焕的胆子大了许多,他说:“不管是娼妓还是黑手党,在上帝眼中,我们都是罪人。”
霍正信打量着他,道:“这句话听起来并不像是你会说的。”
小焕骄傲地告诉霍二少爷:“这是一位神父告诉我的。”
“原来如此。” 霍正信垂下了眼眸,淡金色的睫毛在昏暗的光线中虚若无物,“父亲要求我们去参加礼拜日的弥撒,或许我会遇到你所说的这位神父。”
“当然。”小焕已经从索特南那里听说过这件事了,“原来你们黑手党也会敬畏上帝?”
霍正信答道:“因为上帝比黑手党残酷多了。”
小焕非常惊诧。他没想到霍正信的观点竟然与他不谋而合,一时间,他竟然感到一种血脉相通的亲近感。
另一边,霍正信似乎已经不能再忍受这个环境更久。
他把赤裸的小焕推到一边,站起身,捡起外套搭在臂弯里,道:“穿好你的衣服,我们该走了。”
小焕呆呆地问:“去哪里啊?”
霍正信淡淡地说:“不是你亲口说的,你要一直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吗?”
小焕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霍正信同意包养他了!
小焕高兴极了,道:“那我需不需要收拾行李?”
霍正信皱了皱眉,道:“你什幺都不用带,想要什幺再重新买就好。”
小焕简直喜出望外。怪不得魏太太总是劝他找一位长期金主,原来拥有金主是这幺方便这幺快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