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差点被欺负的弟弟(带球)
“王妈,你说什么胡话呢。”季南听完,白着张脸惨笑,“我姐怎么可能有肺痨?”
王妈抿着唇瞧他,眼里有一丝怜悯。
“怕不是误诊?”季南兀自不信,“我姐前几月不还好好的吗?”
王妈搀着他往屋外走,狠下心劝:“快去吧,晚点就赶不上见最后一面了。”
季南怪异地瞧着王妈,应了声“好”,继而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双膝一软踉跄着就要跌倒,好在王妈眼疾手快把人拉住了,惊魂未定地叫人去开车。
“我的小少爷,你可千万要当心身子。”王妈急得眼眶都红了,“爷明晚就能回来,你别急,有他在准没事儿。”
季南古怪地笑起来,声音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生老病死,冯远再厉害又有什么用,能把死人救活吗?能让肺痨康复吗?他想着想着眼里落下泪,恍恍惚惚上了车,一路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进了季家的门,才觉得恍如隔世,竟看季宅生出一丝陌生来。
那栋年代久远的宅子像只凶残的猛兽,张着血盆大口,等着他自投罗网。季南下车站在门前发起抖,手心里满是冷汗,耳朵里嗡嗡直响,木讷讷地跟着下人去了姐姐的卧房,扑面就是浓重的血腥味。
季南脚下发软,扑到床边去握姐姐的手,握都握不住,他姐姐的手竟比他的还要冷,带着颤栗,掌心还有未干涸的血迹。
“小南。”
季南含泪抬起头,颤颤巍巍叫了声:“姐。”
他忽然就明白自己答应留在冯家不仅仅是因为离不开冯远,还是因为对姐姐的那份愧疚,可愧疚中又夹杂着隐忍的嫉妒,嫉妒她能名正言顺地嫁给冯远。然而现在愧疚彻底吞噬了嫉恨,他哭得说不出话,只一个劲儿地叫:“姐……”
“哭什么哭,早前就查出来了。”季南的姐姐倒是坦然,一边咳嗽一边揉他的头,“你光惦记冯远了,早就把姐姐忘到脑后了吧?”
季南跪在床边垂了视线,捂着小腹嗫嚅道:“姐,我对不……”
“别。”季南的姐姐出声打断他,“看看这个。”她从枕下摸出张纸来,递给季南,“我和他的关系,就跟你和赵先知差不多。”
季南抓着那张离婚协议手发起抖,泪水噼里啪啦砸在墨迹上。那上头的日期就在年节过后。
“季家以前对冯家有恩,所以冯远才帮了咱家一把,我本来以为捡了个便宜姑爷,没想到倒赔进去个弟弟。”
季南听了依旧是哭,趴在他姐姐手边抽泣。
“我还当他闹着玩,就想着我若是没了,他定要嫌你累赘,所以不得以把你许给了赵先知,也是为了给你留条后路。”季南的姐姐捂着嘴喃喃自语,“现在想想,太对不住你,真该一开始就听冯远的,把你送去冯家养着。”
屋外忽然刮起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水呼啸而至,刮得季家的窗户吱嘎吱嘎乱响,季南埋头哭了一会儿,便再也听不见姐姐的声音,抬起头看了一眼,泪还在流,人却清醒了些,扶着墙挪出房间,见到王妈勉强勾起嘴角:“这季家就剩我一个人了。”
王妈听罢,心疼得掉了泪,抓着他的手道:“好孩子,这不是还有我们呢吗?”
季南挣开她的手喃喃道:“就剩我一个了。”
说完也不理会旁人,兀自抓着那张糊满泪水的离婚协议坐在季家客厅的沙发上,直直地望着大门,任谁来劝都不搭理。
这雨从晚上一直下到早晨,风一阵紧似一阵。王妈见季南这副模样,便张罗着季家的下人筹备葬礼,又吩咐伙计去车站等冯远,这才凑到季南身边绞尽脑汁劝他。
季南怔怔地听,知道王妈是好心,可还是缓不过神,就觉得自己和姐姐都悲哀得可笑,兜兜转转把命都搭进去,就为了个残破的季家。
值吗?季南想把姐姐摇醒问她后不后悔,为了这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业,许了两门形同虚设的婚事。
若是冯远没有爱上他,怕是他们姐弟俩都要为这个家搭进去一辈子。季南忽而揉着眉心冷笑起来,心里凉得像被人泼了一盆子混着冰渣的水。
“王妈,这个家有那么重要吗?”季南困惑地问,“败落就败落了,干嘛要苦苦撑着。”
“我的小少爷,你可不是伤心糊涂了。”王妈服侍了冯家大半辈子,听不懂季南的话,“这可都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
季南听了凉凉道:“干我什么事儿。”
王妈连忙摸他的额头:“坏了坏了,爷要坐大半天的火车才能赶回来,除了他谁还能劝得了你?”
他们二人正说着,季家的大门忽然被人踹开了,赵先知趾高气扬地冲进来,见了季南就要上来抓人。王妈立刻扑上去拦住了,叫着:“你们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赵先知早就打听过冯远不在家,顿时天不怕地不怕起来,把王妈狠狠推倒在地上,“季南是我的未婚夫,现在他姐姐死了,季家的家产归了他便是归了我,你个老婆子凑什么热闹。”
季南低着头把赵先知的话听完,走到王妈身边把人扶了起来。
“季南,你是自己跟我回去,还是我把你给绑回去?”赵先知记着先前在医院被冯远踹的那一脚的仇,“别幻想冯远还会来救你。”
季南平静地扫了一眼赵先知,眼神冷到吓人,还真把这个公子哥吓住了,半晌缓过神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涨红了脸骂道:“不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