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力斯甚至动了换血的念头,休戈是北原的未来,萧然是休戈的命门,他甘愿拿自己的命去换回萧然的,很多年前是他们这一辈人不够骁勇出色,才让休戈不得不一人担起举国重任,海力斯一直固执的认为休戈与萧然之所以错过了那十年,他们这一代人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觉得自己可能要对不起何淼淼了,他可能无法与那个等着他回到故里成婚的姑娘重逢,这一切都是他偷偷下定的决心,他本就与何淼淼差了不少年岁,倘若因此早走一步,也算是提前绝了她数十年后再伤心悲痛的机会。
海力斯素日里再内敛文弱也注定是个彻头彻尾的北原男人,他骨子里有堪比休戈的硬气和坚决,他一旦决定便开始着手准备,大量的草药和器具被人找来送往主帐旁边的小营帐,海力斯的神情愈发平静和缓,一时间所有人还以为他已经找到了可行的办法。
萧然在第七日的时候醒了一会,被延缓的毒素终究是快要侵入他的心脉,他仰躺在兽毯里,苍白的面颊隐约有了点血色,一双眸子也难得的亮了许多,那层雾蒙蒙的病气不知为何消散了大半。
他费力的牵住了休戈的指尖,细长的手指冰凉刺骨,他的体温已经很低了,致命的毒素反复侵蚀着他的血脉经络,尤其是关节这种耗损之极的地方,本就伤痕累累的骨骼经脉早就浮现出了不详的青黑。
休戈仔细用袖口盖住萧然的手腕,他替萧然换了一身滚着白毛的衣裳,领口和袖口都缀着雪白雪白的狐毛,柔软纤长的绒毛遮去了萧然尖溜溜的下巴,他尽可能维持好面上的平和才俯身下去往萧然的眉心间落下了一个吻。
萧然偏头冲着他弯眸笑开,狡黠又明亮的眸光衬得他活脱脱像个成精的雪狐狸,他精神好得不像话,已经无法愈合的箭伤并没有牵制他起身的动作,萧然自己歪着身子晃晃悠悠的爬起来,还能迎着休戈冲他敞开的手臂,一头拱进了熟悉之极的温暖怀抱。
“我都想起来了——你小时候是什幺样子,我都想起来了,你那会没有这幺高……比我还矮一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