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红色的玛瑙是祥瑞之兆能避血光灾祸,萧然低头仔细看了看自己颈上多出来的东西,他虽然不懂玉石珠宝,但即使是单看颜色也能分出高低好坏,休戈给他的这颗珠子怕是要比当今南朝皇后凤冠上镶着的那颗都要艳丽纯正。
老板和伙计毕恭毕敬的送他们出门,萧然无可奈何的任由休戈继续牵着自己走,高大英武的男人与他十指相扣,特地放慢了步伐让他慢慢走慢慢看,半阙城池人头攒动,几近午时的城市仍然喧嚣鼎沸,叫卖吆喝不绝于耳,繁荣之势甚至要比南朝都城还要强上数倍,这与凌氏皇族君臣口中轻蔑数年的北原蛮荒完全是两回事。
萧然又跟着他走了几条街,休戈就怕他逛久了渴了饿了,后半程跟带孩子似的一直陆陆续续带他买街边的零嘴吃食。
萧然捧着休戈给他的玛仁糖啃了一小口,酥脆的核桃仁裹满了黄澄澄的糖浆,一口咬下去甜香满溢,玛仁糖好吃是好吃,但对于夏天这种季节来说还是不太合适,只能吃个新鲜,萧然拿着糖块站在原地,休戈三下两下的挤过人群又跑去买了什幺,不消片刻就举着酒囊兴冲冲的跑了回来。
酒囊是从冰桶里取出来的,拧开盖子就能闻到奶酒特有的香味,萧然指尖黏着糖浆腾不出手,休戈抹了把汗顺其自然的擎着酒囊喂他,酸甜适中的冰凉液体解热去腻,萧然难得贪嘴的多了两口,满嘴都是甘醇的奶香。
休戈低头替萧然抹去嘴边的奶酒,略显粗糙的指腹轻轻蹭过青年浅色的唇瓣,时光悠悠然回到二十多年前,曾几何时他的母亲也是这样带着他走在热闹的狄安城里给他买糖糕买新衣,他的父亲时常会把国事甩给他的叔父们就为了来陪他们母子逛街。
狄安城最初兴起的原由已经被众口流传得变了模样,世人都说是当年的国君英明聪慧懂得开商兴国,休戈作为北原王族的子孙当然知晓自己祖辈的秘史,萧然一时好奇问起他这个问题,他想起族民口口相传的那些赞赏颂歌,实在是绷不住笑意。
北原民风淳朴开化,哪怕是王族的姻缘婚配也没有那幺多讲究,休戈的很多祖辈都是与外族通婚,百年前那个君王更是出了名的情种。
他年少时四处闯荡在东隅认定了一个寻常人家的姑娘结为伴侣,继位时他带着姑娘回北原明媒正娶,后来勤政治国罕有空闲,稍有成果的时候才发现妻子思乡心切郁郁寡欢,于是就赶紧特意去找东隅的商队送来她家乡的器物特产。
狄安那会只是个交接的小驿站,北原偏远闭塞,有了新东西大家都觉得有趣,正赶上天灾人祸城池失损后的第一次牛羊丰产,举国上下压抑已久,有了国君开这个头,上至王族臣子下至平民百姓,皆托商队去给亲人挚爱寻些新奇礼物,一来二去才有了狄安城的雏形。
说到底狄安城只是当年的国君在不经意间弄出来的,最初的意图其实只是为了哄妻子开心,休戈言及七分便住了口,他的祖祖辈辈皆是痴情种,北原没有君王无情这一说法,族人愿意追随的永远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君王。
他父母就曾不止一次的告诉他,若要为君必先为人,连枕边人都无法保全善待的君王,总有一天会众叛亲离,丢尽江山。
萧然惊愕的连玛仁糖都忘了咬,休戈笑着低头去啄了他的指尖,把他剩下的大半块糖块吞进嘴里咀嚼干净,他决定给萧然再留个惊喜,先不告诉他北原的王城是什幺样子,他的太祖父当年娶了个南朝女子,翻修王城的时候绝对算得上色令智昏,连寝殿都是亲自绘得图纸。
后半日他们去逛了另一半狄安城,狄安城分为东西两半,西城商品往来居多,东城多是酒楼戏台和四处游走的马戏杂耍,休戈单纯就是带着萧然去转一圈,只是路上人多不太好走,又正赶上狄安城里最当红的舞女窈窕献舞。
胡姬美艳得不可方物,轻纱罗裙艳红似火,旋舞婀娜赤足皎白,明金色的束腰点缀纤瘦身段,精巧绝伦的饰物随着舞姿响出清脆悦耳的节点,台下喝彩叫好的路人严严实实的堵住了街道,休戈头都不抬的带着萧然往另一条街上走,旁人眼中的倾城尤物于他而言抵不过萧然半分。
偏得是无心插柳的人才能引来眷顾,他们是人群中的两个异类,胡姬柳眉一挑足尖点地,素手扯着红绸翩然落去台下,娇弱身段一扭一转,瞄着萧然的怀里斜身软倒,酥骨半身媚眼如斯,萧然反应够快本能躲开,但他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家姑娘倒在他身前,一时间来不及细想只得下意识伸手一扶,稍一相触就能闻到女子身上怡人的脂粉香气。
眨眼一瞬,胡姬被休戈扯着胳膊扔回台上,舞女虽娇弱却也有一身功夫,身形狼狈一晃好歹是站稳了身子,左右之人打抱不平的扯着嗓子骂他不知怜香惜玉。
高大的北原男人连理会都懒得,他彻彻底底寒下面色哑声斥出一句低沉之极的北原语,闻讯而出的班主几近连滚带爬的拨开人群台上的胡姬一道下来赶忙给他行礼赔罪,。
人群因而噤了声响,萧然满脸窘迫的被休戈打横抱起,身形上的差距让他很难挣脱,前一秒还能扶住舞女的利落身手完全成了摆设,休戈捞着他的后脑往怀里一怼,萧然半身都得老老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