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煦点头。于是大队人马改道去往太师别院,一镇子的百姓追在后边看。
云煦明白沈微的意思,若自己置之不理,送交县衙也未为不可,可传扬出去,他这个广宁郡王的名声就有损,或认为他冷漠不怜悯百姓,或认为他与太师沆瀣一气,或认为他畏惧太师。去太师别院查一查,正好削一削太师的颜面,回京了,只怕严恒得立时来王府请罪——不是别院的事扰了他郡王行程的罪,是严恒酒后握着他手不撒开的罪,大家都心里明白,那一幕好几个公子及卢家仆人可都看着呢,若不清算,他这个广宁郡王也太可欺了。这些云煦要过一会儿才想周全,沈微却当即就做了决断,果然通透。
卫兵猛敲院门,好一会儿门才开,卫兵们立时如狼似虎冲进去,沈微扶了云煦下车,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已被卫兵揪出来跪地,那管家面如死灰,低头不发一言。
云煦心头疑惑,大户人家的管家都是见过世面的,即便自己是郡王,正常应对也应无碍,这管家怎么一副俯首认罪的模样?沈微已沉颜命:“搜!将院中所有人押过来!”扶云煦正厅落座。
云煦奇怪沈微如此命令,无证据只凭一面之词就搜府?有违法度。但转瞬明白,既来了,就彻底立一立威,太师府才知他广宁郡王的厉害。反正还有皇后姑姥姥一脉撑着,太师估计也只有吃这个哑巴亏,谁让他儿子得罪了自己呢。
一会儿一个校尉回来报告院中所有人等皆已押至廊下,然后附沈微耳边低声说了什么,沈微面色沉凝,对云煦道:“王爷,下官过去看看。”命左右:“保护好王爷!”
云煦无来由有些紧张,好一会儿沈微才回来,命那拦路喊冤的妇人指认可有她的女儿,那妇人过一会儿哭天抹泪的跪回:没有她的女儿。沈微命将管家押上来。
那管家一副认命的模样,不拘问什么,只不开口。再审问别人,终于有人说,清明时是有一少女被少爷和严公子带回,不过那女子服侍得不好,不久就死了,埋在了后院。沈微命挖尸首,过一时,竟在后院挖出了好几具尸首!那妇人哭倒在地,而同时有人交待,这别院竟不是太师家的,而是户部黄侍郎家的,只因黄家大少爷每次来别院都是与太师公子严恒同来,所以外人看了太师府车仗,才以为这是太师别院。
沈微命将院中所有人就地关押,卫兵封锁宅院,驱散院外围观百姓。厅内除刘冉外已无旁人,沈微取出一物给云煦看,云煦见绢帕中包的是一锭银子,沈微道:“这是方才我在府后院炼银窑发现的尚未熔炼的官银,应与淮安从户部领出的官银为一批。王爷,刘侍卫先护送您快马回京,您呈这官银面见皇上,我留守此地,以防生变。”
云煦稍瞬已明白,太师和黄鉴若知此变,定会采取行动,需赶在他们得知信息之前面见皇上。沈微如此紧张,难道太师还会放火烧庄?自己带的官兵侍卫也不少,但若精干随自己走了,沈微在这里岂不危险?留沈微在这个可怕的院子里——当即道:“我们一起回京,此地交由韩参领看守。”
沈微道:“案子为重,王爷请先回京。”
“你最重要!随我回京!”云煦断然道。
第16章 急于与自己定情
沈微低头应是。
他们挑选了一半人马连夜快马返京。天明时已到京城,稍事洗漱更衣,便进宫面见皇上。
那时皇上方用罢早膳,接见了他们,待听了沈微回禀,皇上登时怒了,命立传太子觐见,立传五品以上官员太极殿候见,君现而臣不在,降职sān_jí。城门封闭,禁止出入。
云煦听着皇上的命令,不知为什么冒冷汗。太师在朝内的力量已如此之大了?
太子来了。皇上依然沉颜,简略说了一下沈微所查结果,命此案由太子全权处理,云煦、沈微听从太子调遣。
云煦、沈微随太子至东宫。太子倒很端稳,命宦官上茶,待二人坐了,才征询沈微处理意见。
沈微建议:交由刑部与大理寺、监察院共同审查此案。
太子点头,问宦官太师严峥、镇军将军严琅和户部侍郎黄鉴可已入宫?宦官回:“都已入宫了。皇上只在长乐殿召见个别官员,并未召见他们”。太子对沈微微笑:“严峥与黄鉴这下也翻不出什么浪了,你可还有建议?”
沈微道:“户部的事若外人查恐还是难以查透,微臣建议由陶尚书自查户部。”
太子抚着茶杯思忖一下,点头:“这个主意妙。就怕他还不识时务。”
沈微道:“广宁郡王在太学时与陶尚书幼子曾同学,莫若由郡王对其子渗透一二,陶尚书应感殿下恩德,举报立功。若仍顽固不冥,则无可救药了。”
“好。”太子放了茶杯,对云煦道:“有劳云侄了。”云煦忙起身行礼,表示愿竭诚尽力,如此二人告退。
出皇宫,云煦看沈微,沈微道:“回王府。”同时命随从速请陶小公子赴广宁王府。
云煦不解:“为什么牵扯他呢?他很单纯良善的。”
沈微微笑:“他不是你朋友吗?陶尚书此劫难逃,稍尽一下心,免得他日后怪你。”
“谢你了。”云煦真心道。自接了这个案子,他心头一直盘旋着这事。“还是你想的周到。”
“小虎牙么,我记得的。”沈微道。
云煦都无语了。
他们至王府时,陶宜已在府门前候立了,望见云煦,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