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喉咙处才开始流血。绯红的血色映满了山阶,溪流似的向下蔓延。
剩下的人见状向后退了退,山道上响起报警的钟声。
凌剑秋仰头一笑,森森然如鬼魅,那双如鹰的眼睛里飞进了敌血,红红的有些凶神恶煞。
下一刻,那白衣如风卷过,众人看不清他身法,只觉得脖子一凉,然后鲜红的血浆就止不住地喷了出来。
凌剑秋的白衣上沾满了鲜血,粘腻而腥膻。他的眼神冷得像冰,忽然一字一顿:
“叶容弦在哪里?”
众人抽一口冷气,那断水剑上正腾着细霜,而那霜雪是血液凝成的,带着诡异的红。他们后退一步,凌剑秋就往上走一步,生生把他们逼到了山腰的荒坪。
那些人见地势开阔,猛然后撤,然后成包夹之势向凌剑秋攻来。
凌剑秋剑招突变,提一口气,用剑尖在脚下画一个圆,刺骨的寒气就漫了出来。他狞笑:“能死在断水剑下,你们做鬼也可以瞑目了。”
众人就觉得阴风阵阵,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在场的人都听说过那断绝江河的断水剑,却谁都没有见过。他们以为刚刚凌剑秋使的应该就是那神乎其神的剑法,但现在一看,刚刚那剑法的威力恐怕连这个的一半也没有。
这一代剑宗果真是没有假的!
凌剑秋不管他们在想什么,一抖剑尖,刷刷地掠过。剑锋到处,血花四溅,又被寒气冻成了冰碴。凌剑秋已经好久没这样大开杀戒,能令他动心的事情也太少。唯有这一次,他的恨,他的怒,全都要拿尸首来填平。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死人就堆积如山。
但警报已经响起,增援的人越来越多。凌剑秋用剑拄着地,支撑着站立。他不在乎那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他只知道:
要么救叶四,要么死!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候,忽然飞来一粒黑色的圆珠。凌剑秋眼疾手快抓了身边一个人来抵挡。
就听见“轰”的一声,那圆珠落地的地方炸出一个大坑。
轰天雷。
“季长风你要连我一起杀了?!”凌剑秋被这变故吓了一跳,顾不得平日那沉稳形象,扯着嗓子吼了一句。
话音刚落,季长风就从那被炸开的包围圈口子里三步两步到了他身边,“庄主你先走!”
季长风一甩重剑,看着凌剑秋那副修罗模样也是一愣。
“这是要成亲?”
凌剑秋看着自己这身说不出的诡异的红衣,皱眉:“别废话,你来干什么?!”
季长风正色,说得坦荡,“我来救我弟妹的。”
凌剑秋傻了,心说季长风不是最烦这件事么,怎么突然就支持了?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弟妹呢?”凌剑秋存心气他,笑得促狭。
季长风闻言怔了好一会,一双鹰眼死命盯着凌剑秋,脸涨得通红,他半晌才粗着嗓子吼道:“娘的,老子不信!”
凌剑秋看人急得粗口都出来,忽然就有那么点满足,他驾起轻功,飞也似地走了,丢下一句:“放心,确实是弟妹。”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觉得如果性格可以分段位的话,那这凌庄主喜怒无常的本事一定是九段的。
☆、生死皆一战
处决的刑台建在山顶,木头搭成的,有些许潦草。凌剑秋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一步一歇地走向那里。
初冬的风有些凛冽,白衣上的血液将要冻结。那是种刺骨寒心的冷,但凌剑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反而,露出了快乐的神色。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不远处的宅院——他知道自己没有来晚。
深吸一口气,像是把全部的不得意吐尽,
“叶容弦,我凌剑秋不负你!”
这句话他用了十成的内力,声音响彻整个山巅,回荡在千峰万壑里,像是要让天地作证。
这句话当然也传到了叶容弦的耳朵里。他霎时脑中一片空白,意识到原先那些揣测和准备都是徒劳,他远比自己所想的要容易心动。叶四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莫名就抛下了一切的犹豫,他心跳声如擂鼓,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奔流。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却没有一丝的悲伤,满怀的都是欣喜和感动。叶四看了看自己的手,猛提一口气,一式云开月落呼啸而出。
走吧,离开这里,从此就死都在一起!
凌剑秋站在山顶上,走来的却是另一个人。
“你都知道了?”许正言的声音如同他手上那把刀,冷冷的。
凌剑秋拿手背抹了把脸上的鲜血,“你说呢?”
许正言没有答话,只是冷笑了一声,然后挥刀砍向凌剑秋。
凌剑秋已然是筋疲力尽,他脚步虚浮地一闪,狠命用剑对上了那把钢刀。但他的眼里却流露出了那不同于疲惫躯壳的情感,那双眼睛里溅了鲜血,杀气腾腾,好像下一刻他就要咧开嘴咬上对方的脖颈。
许正言的刀已经逼到了离他咽喉一寸的位置,凌剑秋却仿佛没看见一样,还是拿眼睛死死地盯着许正言。修罗金刀一瞬间有种错觉,这双眼睛似乎到死都不会瞑目,都会这般用力地瞪着他,看他的下场。
他手一抖,觉得有些心虚。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身后“砰”的一声巨响。
叶容弦踩着青云步飘飘然在许正言身后站定,他抬手,掌心对着许正言后心。
“你要是敢把刀移一寸,我就要了你的命!”叶四少见地说出这般狠辣的话。
许正言看着他,神色晦暗,“没想到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