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悦或是被冒犯的感受。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查理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所以他一点都不介意,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说也奇怪,圣诞夜晚会那场闹剧之后,从此几乎再也没有人问他们到底是不是「一对」了。
不知道那些人是真的放弃了?
还是见他们关系已经「明了」,所以连问都懒得追问了?
而即使被那样吻了,丹尼当时却没有多想什么,直到很久之后,他才领悟,原来自己对那个吻不觉得反感,是因为他也在期待自己与查理的关系到底该如何「定义」,而那个吻,似乎在他的潜意识里,下了一个当时他无法理解的定义。
理所当然,查理要求丹尼做他的伴郎,丹尼也答应了。
查理和艾希莉先订了婚,两个人都戴上了灿烂的订婚戒指,就等着查理和艾希莉双双毕业后,马上走入礼堂。
算一算,也就是半年之后的事情。
一切都来得很快、很突然,丹尼这时候才领悟,有时候人生并不会像自己所希望的永远一成不变,维持在最舒服、满意的状态,只要有不可抗拒的外力因素闯入,生命之轮不是加速前进,就是改变方向,往自己从不曾想象过的未来滚动而去。
他心酸又心喜地为查理和艾希莉准备婚礼的一切细节。查理本来就是个大老粗,做事大部分看心情,今天心情不好就什么都不做,甚至会躲起来不让人找到,直到他心情好的时候才出现。深知他这点的丹尼早就习惯了,所以每次艾希莉找不到查理而急得跳脚的时候,第一个找的永远都是丹尼。
于是,是丹尼陪着她去挑选结婚礼物。是丹尼陪着她去定结婚礼服。
甚至连婚礼的宾客邀请函,也是丹尼在酒吧下班后还赶到派西家里,和派西、艾希莉两人熬夜写通宵。
艾希莉不止一次对查理的任性感到无可奈何,但丹尼总是安慰他,查理从小就是这样,一时三刻也改不过来,如果真的爱他,那么至少容忍他、给他一点自由的空间,他将来就会知道该如何负起责任的。
艾希莉听完丹尼的话,无奈地白了他一眼。
「丹尼,查理这种个性该不会就是你宠出来的吧?我看全天下就只有你被他放了鸽子,还在拼命替他说话了!你要不是太善良,就是大笨蛋!」艾希莉突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丹尼着迷地看着她的笑容。
他会尽其所能地帮忙艾希莉筹备婚礼,其实也有一点私心存在,因为这样他就能多点机会和艾希莉相处了。
而且他甚至有些感谢查理的任性逃跑不管事,因为这样艾希莉才会发现自己的好,进而对自己多些好感。
「我笑,是因为还好你不是女人,不然我真要觉得,你比我更适合嫁给查理了!」
「胡说八道!这可不是一个新娘该说的话!」丹尼开玩笑地用手轻轻拍了拍艾希莉的肩膀。
艾希莉一点也不介意,甚至笑闹地也拍了他一下,两人一来一往很快就玩闹在一起,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人之间的距离居然近得连彼此的呼吸都感觉得到。
身体虽然没有接触,但却能感觉得到对方的心跳。
两人四目相接,安静着,好久没有说一句话。
最后还是艾希莉先别开了脸,她整理了一下因为刚刚的打闹而有些散乱的金色发丝,眼神有些不自在。
丹尼也有些不自在,他可以明显感觉到刚刚艾希莉对自己表现出的好感,如果他更进一步的话,是不是会……
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艾希莉马上跳了起来跑去接电话。
是查理打来的。
丹尼不用问就知道,因为艾希莉讲话的语调是那么甜蜜与温柔。
他苦笑了一下。
自己刚刚在想什么呢!
他不该这样的。
艾希莉是查理的。
查理是艾希莉的。
而他不属于他们两个其中任何一个人。
他只是一个旁人、陌生人。
一个孤孤单单的人。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这场婚礼最后变成了葬礼。
是的,葬礼。
查理的葬礼。
站在查理的「棺木」前,丹尼仍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就在查理要毕业的前两个月,也正是他和艾希莉结婚前的两个月,他被派去英国参加国际大专联盟的橄榄球队比赛。
然后飞机失事了。
飞机在降落的时候突然意外失速,机身前半段直接坠毁在地上,伤亡惨重。
相关单位在飞机出事的地点不断抢救,只有零星的几名乘客因为坐得较靠近逃生门,而得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获救,其他乘客都不幸罹难。
国际新闻公布的生还者名单上,没有查理?格兰特的名字。
获知消息的艾希莉悲痛欲绝,从一开始的拒绝相信悲剧的发生,到最后整个人崩溃,不吃不喝,甚至不睡觉,成天只是不停落泪或歇斯底里地哭喊。
学校里的同学和教授们知道了她的情况,除了尽量给予安慰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虽然他们也很难过,但比起艾希莉,他们的悲伤则显得浅薄,甚至带着些事不关己的冷漠。
查理的父母深深以这个儿子为傲,他们的心痛自然不在话下。
而另外一个因为查理的死去而感到无比悲伤的人,就是丹尼。
他简直无法相信这个消息。
好几个晚上,他突然睁开眼醒来,以为这一切都不过是梦而已。
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