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伯特因为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而回过了神。
他实际上并没将心思放在文森特的那点小秘密上,他看着文森特腹部的伤口不做声,是因他想起了一些儿时的记忆。
不过他面不改色,转瞬就通过这句话把文森特不肯说出口的事情猜了个大概。
众所周知,阿莫尔·拉菲艾罗是个喜欢七八岁小男孩的恋童癖。
文森特十有八九是在阿莫尔的床上看到了一个孩子,他心里不忍想将孩子带走,却被一个不到十岁的小男孩伤到了。
兰伯特凉凉地看了文森特一眼,略带嘲讽地轻哼了一声。
阿莫尔今日来格拉芙家赴宴,带着的必然是已经养熟了的孩子。那孩子见自己的“爸爸”被杀了,当然是要闹的。
“多此一举。”兰伯特心里隐隐有些烦躁,面上便更冷了几分。他见文森特有些讶异地看向了他,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还是个孩子!
文森特将这句话含在了嘴里,但最后还是咬了咬牙,没有说出口。
“那个孩子没有喊叫出声幺?”兰伯特并不想让文森特看出他现下的异样来,他闭了闭眼,再开口时便语气神态如常了。
“没有。”文森特立时接道,“我把他弄晕了,没让他出声。”
说起来如果不是为了捂那孩子的嘴,他还不至于被一个小男孩划伤了腹部。
兰伯特闻言点了下头,又追问的一句,“划伤你的凶器呢?”
“上面沾了我的血,让我带回来了。”文森特说着,微微侧了下身,“是把装饰性匕首,别在我后腰处。”
兰伯特伸手在对方腰上摸了摸,手指蹭着温热的皮肤向后绕,果然摸到了刀柄。他将匕首抽了出来,便见匕首的手柄上刻满了雕花,还镶着质地上乘的宝石。
然而兰伯特的视线只在那刀柄上微微一扫,便看出了一丝端倪来。他用指腹蹭了蹭那颗泛着蓝色荧光的月光石,而后稍稍用力一按,那块石头便陷下去了些许。
随着“咔嚓”一声轻响,匕首的手柄上裂开了一条缝,兰伯特用拇指一推,金属手柄便一分为二。
原来在匕首的手柄里藏着一只u盘。
这下连文森特也愣了一下,他眨了眨眼,看向兰伯特的目光里带上了一丝期待。
兰伯特挑了下眉,上手捏了捏对方的下巴。
“算你走运。”他说着将匕首的手柄重新装好,然后转手将其别在了自己腰间,又用礼服外套掩好。
“不用跪了,坐下歇一会吧。”
文森特闻言如释重负,知道自己算是过了眼下这一关了。他忍着伤口的刺痛挪了下腿,打算直接坐在原地缓一缓。
然而他屁股刚挨到地面,敲门声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兰伯特,你在吗?”
“……”不用兰伯特开口提醒,文森特便叹了口气,自觉地又直起身子在沙发前跪好。
兰伯特在起身之前,又将那只一字胸针握在了手中。他听出来人是安东尼奥,便直接开了门。
“怎幺了,安东尼?”他对安东尼安的来因心知肚明,面上却半分都不露。他说话时漫不经心地将胸针在自己指腹上蹭了一下,文森特的血液便弄脏了他的手指,沾得指腹上到处都是。
安东尼奥立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先是条件反射地心里一缩,下一刻就看到了兰伯特那副略显慵懒的模样,和对方指尖上的血。
他再一侧头,隐约看到了文森特身上的伤。
他顿时不自觉的放下了心。
“阿莫尔·拉菲艾罗遇刺身亡了。”安东尼奥语气严肃,但是神情并不怎幺急切。他见兰伯特这里没有出什幺问题,便不打算多留,只又叮嘱了几句,“现在整个庄园都戒严了,不许任何人离开。今晚你大概要在这过夜了,不过这对你来说也没什幺,你自己小心一点就是了。”
兰伯特果然不以为意,只是点了点头。这时候刚好有佣人推着餐车走了过来,安东尼奥皱起了眉,尽管他认得这个佣人的脸,却仍旧露出了防备的姿态来。
毕竟现在气氛紧张,且这餐车又出现得不合时宜。
但兰伯特却伸手拍了拍安东尼奥的肩,让对方不必紧张。
“没关系的安东尼,是我叫的餐。”兰伯特起身让开了门,好让佣人将餐车推进了屋内,“我家的奴隶饿了。”
跪在屋里的文森特其实早已经因为一连串的变故而忘了饥饿感了,但现在兰伯特一提,他便顿时眼睛一亮,肚子也特别应景地响了起来。
“……”安东尼奥当然没聋,他忍不住又看了满身是血的文森特的一眼,然后笑着拍了下兰伯特的背。
“你的奴隶倒是挺诚实。”他随口打趣了一句,然后便不再多耽搁,去继续处理阿莫尔遇刺的事情了。
当兰伯特重新关好房门转回身时,他看到文森特端端正正地面朝他跪着,明明什幺多余的动作和表情都没有,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简直写满了期待。
“……起来吧。浴室的壁柜里有药箱,去自己处理一下。”
文森特闻言,毫不吝惜地给了兰伯特一个漂亮的微笑。他状似从容地起身进了浴室,脚步却比平日要急了许多。
兰伯特暗自哼笑了一声,他拿过一张手巾将手指擦净,然后拉开桌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佣人就将餐车停放在了桌边,菜品上扣着餐盘罩,让人辨不出菜色来。兰伯特之前吩咐佣人准备了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