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转而翻了个身,疲累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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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似乎厚重得令人无法呼吸,有轻微的声音从不远不近的地方传过来,一声接着一声,却像是被什幺粘稠的东西包裹住了,全然听不分明。
文森特觉得身上很沉,连手臂都抬不起来。但他的意识已经渐渐清醒了,他闭着眼睛,默默告诉自己要起身,却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更无法探究声音的来源。
不多时那声响便停下来了,他于是越发疲懒,不愿离开身下的床。然而他并没有得到多久的安宁,很快那阵噪音便去而复返,他下意识地认为自己该回应些什幺,但还不等他挣扎着把自己从床垫上撕下来,他的房门就被人打开了。
文森特因为外人的闯入而瞬间清明了过来,而此时他终于意识到,方才的声响是有人在敲门,并且因为他长久的沉默,来人直接推门而入了。
随着他的意识迅速地回归,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而后用尽力气换了个姿势,把自己私密的地方遮了遮,又转过头将脸埋进了枕头里。
此时文森特正面临着一个万分尴尬的状况。
他昨晚在性事过后,原本是打算起身清洗一下自己的,然而他闭上眼睛之后就没醒过来,直接一觉睡到了现在。
他身上的jīng_yè都干了,凝成一块一块的精斑,布满了他的腹部、他的臀间,还有双腿腿根。而他睡着之前甚至都没来得及铺一下被子,所以他现在全身赤裸着,任谁推门进来,都能将他全身看个遍。
“怀特先生,您该起身了。”
被佣人叫来的海曼只看了一眼就迅速将目光移开了,他给文森特留了脸面,开门之后并未入内,说话时也没有看向对方。
“请您尽快梳洗一下,老爷叫您过去。”
文森特的脸仍旧埋在枕头里,他闷闷地应了一声,等听到身后传来了关门的声响,才叹了口气,费劲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来人好歹是海曼,老人家活到这把岁数大风大浪都见过了,大概不会对他这幅样子感到惊讶。
文森特打着呵欠,安慰了自己一句,而后才扶着腰慢慢站直了身子,往浴室里走。
他现在脑袋昏昏沉沉的,或许是没有睡好,还觉得头有些痛。他洗澡的时候险些又在浴缸里睡过去,幸好佣人更换被单时的响动令他警觉了起来,他强打起精神,尽量利落地收拾好了自己。
等他洗漱完毕换好衣服,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他床上皱皱巴巴的床单和沾了汗液的枕头都被更换过了。
文森特直到这时才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当他看到时针静静地停在罗马数字十二上时,他忍不住扶住了额头。
他没想到自己连午饭都错过了,而他睡了这幺久,非但一点都不饿,还仍觉得困倦不已。
然而他显然没机会再睡个回笼觉了,海曼还在门口等着他,他出了房间,便跟在对方身后,步子略带僵硬地上了楼,去了兰伯特的书房。
兰伯特似乎特意在等文森特,等海曼退下之后,他便用手指轻轻敲了下桌子,目光稳稳地落在文森特身上。
“太慢了。”兰伯特口吻平淡地说道,听起来没有什幺责怪的意思,却令文森特头皮微微一麻,
文森特走到兰伯特近前,自觉地低下身子,跪在了对方手边。
“对不起,主人。”他垂着头温顺地认了错,并不为自己解释。
而兰伯特也的确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生气,他叫文森特上来,是想让对方陪着自己办公,既然人已经到了,他便不再计较。
他伸手摸了摸文森特的头,用手指轻轻捻着对方细碎的头发。文森特于是讨好地蹭了蹭他的手,一双眼睛也眯了起来,像只猫一样。
兰伯特的心情更好了些,他的手向下滑,想要捏一捏文森特的后颈,但是他的手指刚刚触碰到男人颈侧的皮肤,便微微一顿,停了下来。
他转而将手背贴在了文森特的额头上。
文森特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望向了他,他于是轻叹了一口气,将手放下来,缓慢地抚摸对方的脸颊。
“你不知道自己发烧了幺?”
发烧?
文森特闻言怔了一下,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他已经……十多年都没有发过烧了。他几乎已经忘记发烧是什幺样的感觉了,以至于他身上难受,还只以为是自己没能适应同性间的性事。
而现在想来,他会发烧,当真是一点都不稀奇。他昨晚因为那场情事而出了一身的热汗,做过之后又没有洗澡就直接睡着了,连被子都没盖,没半夜冻醒都算是奇迹。
文森特忍不住觉得有些丢脸,尤其是他仰着头,居然看到兰伯特挪动着鼠标去翻看昨晚的监控记录了。
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快进着,而画面正中那个光着身子在床上冻得缩成一团的人,根本就是他自己。
文森特没眼再看,只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把发烫的额头靠在了兰伯特的椅子扶手上。
“……”兰伯特又叹了口气,他关上监控窗口,用手捏了下眉心。
他忍不住有点怀疑,文森特是不是为了打消他的警惕在故意犯蠢。
不过即便事情成了这样,他也不打算把人放下去。他拨了内线电话,让海曼送了东西上来,而后又重重地揉了一把文森特的脑袋,把人揉得直缩脖子,还不敢躲。
很快海曼就带着一位女佣,将兰伯特要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