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已经跨到了自行车上。
这场戏是杨泽和戚遇的第一场对手戏,当然了,从各种意义上而言这场戏的重点并不是他这么个跑龙套的。
但杨泽非常激动,甚至想赛艇。
“准备好了吗?群演准备好,那个报童也准备好,要开始了要开始了。”拿着扩音器的导演喊了两声,环顾一圈场地内的演员,“好……”
“!”
吵闹的街巷,路边搭着小摊,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一位穿着黑色长袍的年轻男人在一家首饰店前停了下来。他抬起头,一张俊雅端正的脸上架着圆框眼镜,眉眼间是几分柔色。
首饰店中的店员一眼就看到这气度不凡的年轻人,从柜台后绕了出来,笑着问:“这位先生可是想买点什么首饰?不如进店看看?”
年轻男人略一犹豫,方才颔首而笑,举步走了进去。店员跟在身侧,殷切问:“先生是想送人?”
“是的。”他微微一哂,似是有些不太习惯这般事,有些别扭又觉得新奇。
“是如何的性子?若是温婉端庄,就选这素雅的款式。”店员拿起一个小小的手镯。
年轻男人笑着皱眉,想起那位夜上海姑娘波浪一般缠绵的长发,想起那双藏着风雨却格外清亮的眼睛,想起她说“你不喜欢我吗?”想到最后,男人摇头,带着不经意的宠溺说:“不是那样的,是一位敢爱敢恨,直率明朗的。”
演店员的女群演看着戚遇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微微红了脸,就好像自己就是这位柔情百转男人的掌中宝,她飞快地转开视线,手掩在唇边念着台词:“那先生可以看看这个耳环,或许正适合她。”
年轻男人捻起了那个耳环看了看,已经想象出对方戴上的模样,眼睛微亮地点头,嘱咐店员包好,付款后道谢离开。
“大新闻大新闻——”远远地有清脆的车铃声响起,一名报童挥舞着手中的报纸骑着一辆破破旧旧的自行车从街那头行了过来。
戚遇脸上还带着属于角色的温柔微笑,转头看着那位报童迎面而来,报童的背后是无数的仪器和明亮的灯光,戚遇的脑中却不合时宜地出现另一个扶着自行车站在黑色大门外的人。
那人不是杨泽,自己却认识。还没等戚遇看清,画面又像是褪色的水墨画一般消失,等到报童骑到身前时,戚遇已经想不起来刚刚到底出现了什么。
“这位先生!”杨泽推了一下报童帽的帽檐,举起手中的报纸,“买报纸吗?”
戚遇极快地收拢心神,低头看向这张近几日频繁出现的脸,想起那次在厕所里对方不依不饶地凑在自己耳朵边说我在这里因为我想做演员,我做演员因为我超爱你的,忽然道:“今天的报纸是什么内容?”
这是剧本没有的台词,很随口的一问,符合戚遇的人物性格,却很突然。
导演有些惊讶,拍这部电影时也不是没有过演员自由发挥的时候,但大多是两个演员的对话,还没见过和一个龙套突然临时发挥的。
他一时间甚至不确定该不该喊卡,目光投向背对摄影机的报童身上。
这么多个世界撸过来,别的不一定有长进,杨泽编瞎话的水平绝逼一流不带减的,他面不改色地笑道:“先生买了不就知道吗?”
声音清清朗朗,没有停顿没有犹豫,十分流畅。
导演那口气松了下来。
“你说得对。”年轻男人忽然笑了,从怀里掏出硬币,“给我一份吧。”
“谢谢,先生。”杨泽接过了钱币,蹬着自行车利落退场。
直到他驶出镜头外,导演才喊了卡,这场顺利地过了。
杨泽兴高采烈地跑向魏腾:“魏腾我刚刚表现怎么样!”
魏腾这个乞丐没戏份了,所以干脆洗脸换回了常服坐在边边角落里观摩大神演戏,听到杨泽的声音就站起来,拍了拍像只小鸵鸟一样跑过来的杨泽肩膀:“不错不错!和戚遇大神合作感觉怎么样?”
杨泽微笑:“就是你没体验到的那种感觉。”
魏腾:“……”
接下来杨泽所演的报童还有三场重点对手戏,分别是和女二,和女主,还有一场是和男二。无非是卖报纸,卖报纸和卖报纸,做一个承前启后总结这段时间发生了啥或者给xxx提供灵光一闪的龙套。
不过这三场戏都不在一天,也就是说杨泽还得断断续续来几次。
杨泽十分乐意,回家就给魏腾做了顿炒牛肉。
魏腾很气:“你别以为你用牛肉就能让我原谅你今天和我炫耀跟大神的对手戏!”
杨泽“噢”了一声:“那我拿去喂小多。”
魏腾立马抓住杨泽的手臂:“小多是谁?!你背着我在外面养小白脸了?!”
“楼下的土狗。”杨泽拍拍魏腾的脸,“我除了你之外还是会养别的狗的。”
魏腾一脚踹过去。
第二天杨泽丢下今天没戏的魏腾起了个大早,屁颠颠洗脸刷牙,就跑到剧组报道。
杨泽到时剧组还没多少人,只有一些工作人员在整理仪器,偶有细碎的交谈声。杨泽和几个看过来的打了招呼,自己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坐。
面上是说喜欢演戏所以连在拍摄场地带着也嗨皮,其实是想趁机多瞅瞅戚遇。
通知杨泽和魏腾过来的小姑娘看到杨泽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热豆浆:“杨哥你吃早饭了吗?”
“吃了吃了,你吃吧。”杨泽立马摆手。
“原来也不是给你吃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