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过望,连声“诶诶”地应者,接着浇那盆水满得快溢出来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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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林乔院里可就热闹了。
梁纯钧来后第一天晚上,王管家起夜的时候顺道巡视宅子,路过某处,软布鞋一脚踩进一滩水里。刚开始他还没在意,结果走几步又踩了一滩水。左右一看,这盆栽底下怎么流了那么多水。
王管家火急了,大半夜把花匠拎起来教训。
过了几天,所有的小厮婢女都听见王管家怒不可遏地大骂:“这牡丹怎么萎了!去把养花的叫来!知道多名贵吗!”
又过几天,王管家直接喊名字了:“梁纯钧!你他妈怎么把树修得跟狗啃了一样!给我滚过来!”
得,这回教主屋里上下都认识梁纯钧了。
梁纯钧也委屈啊,谁还不是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从小到大别说养花种树了,那花花草草没让他踩死就算前世积福了。
林乔回来就赶上王管家垫脚扯着梁纯钧耳朵骂这幕,看看旁边奇形怪状的小树,又看看梁纯钧弯下半边腰撅着嘴挨骂的模样,林乔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爷俩听见笑声侧头看来人,王管家轻咳一声,收回手背在身后,梁纯钧简直羞愤欲死,恨不得把脸埋到胸上去。
王管家忙不迭把梁纯钧这几天闯的祸一一道来,还说等会儿就把人赶出去。梁纯钧听那老头儿告自己的状,想反驳又无话可说,心想这次是真完了。
没想到林乔听了他的事迹还挺乐,笑呵呵地说:“既然花匠干不好,那就来我身边当侍卫吧。”
啊?怎么着还有意外惊喜!
37
之后梁纯钧过上了吃香喝辣,怀抱美人的日子。
并没有。
林乔让梁纯钧跟着自己,但没给他半点额外的关照。开始梁纯钧心里还有些失落,后来想想这总比之前见也见不到好得多,就稍许放下了。
自从当上了林乔侍卫,梁纯钧开始频繁接触魔教各色人物,甚至还有机会旁听教内高层议事,自然就或多或少地对教内事务有所了解。
他有些疑惑,林乔难道对身边的人没有一点防心吗?如果他想,梁纯钧相信,他完全可以通过他所知道的信息画出魔教的布防图!
这天梁纯钧照例跟着林乔参加议事,会上出现了一个梁纯钧从前不曾见过的人物,而且看起来位高权重,径坐在教主之位的下首。不等梁纯钧多想,林乔就亲切地走过去,那人也微笑着站起来,跟林乔来了个紧实的拥抱。
“阿宾,恭喜出关!”
梁纯钧脑海里如过电一般,他知道这是谁了,陈文宾,自他上山来就一直在闭关的魔教左护法!
乍一见到仇人,梁纯钧眼都红了,幸好没人注意到他的失态。整整一个时辰,他都死死地盯着坐在不远处的陈文宾。陈文宾似有所觉,抬眼看来,梁纯钧连忙躲闪。三番几次,陈文宾也烦了,干脆不理。
等散了会,林乔留陈文宾下来说话,期间不知说到了什么,林乔瞄了梁纯钧一眼。梁纯钧慌了,暗骂自己沉不住气,又恨那姓陈的打小报告。
果然,等回了宅子,林乔就把梁纯钧叫了进去。
林乔看着眼前眼珠子滴溜乱转的的年轻人,竹扇一下一下拍在自己掌心,等梁纯钧被晾得坐立不安时,才开口:“你对左护法有什么意见?”梁纯钧本想否认,脑子一转急忙刹车,这种鬼话林乔肯定不会信,于是答道:“没什么意见,就是看不惯,长得尖嘴猴腮的。”还配合做个撅嘴的动作。
林乔想了想陈文宾那张脸,鼻子以上能称得上清秀,可惜长了副龅牙还地包天……紧抿着唇好不容易憋住笑,林乔板起脸接着装正经:“看人长得吃……不好看还要用看仇人的眼神?再编一个。”
梁纯钧站在林乔的对面,手指绞着衣袖,想着要不说真话吧,可又怕被林乔赶下山去或者直接杀人灭口,踌躇片刻,才半真半假道:“我从前在山下……亲眼看见他杀了一个好人。”
林乔哂笑:“你来我们天净宗前,没打听过这是什么地方吗?”
梁纯钧无言以对,“这……这”了许久。林乔见他这副模样,声音恢复初见时的淡漠:“我宗干的就是杀人放火的勾当,你身边都是无恶不作的凶徒,你要是看不惯,趁早滚下山去。”
梁纯钧不知为何听出他话里满是自嘲,呆呆望着林乔,口中喃喃说道:“我不走,我不会走的。”
林乔撇过头去,二指紧紧捏住眉间:“既然留下,就别后悔。”说完挥手让他出去。
梁纯钧听话地离开,轻轻阖上门。想了想,又跑去泡了一杯茶水来,端进房去搁在桌上,绕到林乔身后替他按摩太阳穴,在他耳边柔声说:“是我想岔了,你别气,我不会走的。”
林乔闭上眼睛,长长叹了一口气。
梁纯钧知道,这事儿在林乔那就算过去了。
38
刚触了林乔霉头,梁纯钧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只得乖乖做个遵纪守法的小侍卫。白日伴他左右,晚上替他守夜。
梁纯钧抱着剑坐在林乔屋外的台阶上,背靠红漆廊柱,抬头仰望万里无云的夜空之上高悬的明月,耳闻是山风曳过,松竹欲静而不止的沙沙脆响,他爱的人安静地睡在一墙之隔。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蓦地他又记起今日是七月十三,上一世他同林乔就是在这一天举行了一场闹剧般的婚礼。他有些想笑,在同一个日子里,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