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他做的好,总是有乱七八糟的事情需要亲自处理,上了岁数了也不得清闲。
安宁不想再一旁听那些虚头巴脑没完没了的客套话,便起身到四周溜达。
他记得母亲在世的时候,是不怎么赞成他跟父亲登山的。太辛苦,还容易晒黑。
但他现在却喜欢上了这项运动,一有闲暇的时候就会和父亲相约上山。
依稀记得,他第一次登山时,磨了满脚的血泡,下山时他趴在一个人的背上下得山。
那个人好像是哪一个保镖,但他不记得了。问过父亲,父亲说只是个试用期的员工,没干几天就离开了。
也许是吧,安宁没有去深究,因为他曾经的病症,导致他的许多记忆混乱,那一个不想干的陌路人,忘记了也很正常吧?
四个保镖跟着他在山间开辟的羊肠小道中穿行,一边欣赏着漫山遍野的青翠火红。
安宁觉得心情不错,在柳涵然那里接受了一段时间的治疗,因为那次意外晕倒而带来的并发症改善了许多。
刚刚投资并购的影视公司事情挺多,徐子健不改往日作风,有事没事就爱跑到自己那里让他拿主意。
给他独揽大权的机会都不知道把握,安宁觉得自己当初真是没看走眼。
徐子健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爱邀功,他有办事的才能,却偏偏喜欢让别人来肯定。
所以,要是真让他做到顶,自己当了大老板,估计没人夸赞他,他会很不习惯。
于是乎,安宁受不了他天天往自己那跑,不让他有片刻的消停,便干脆给自己休了假,回乡探亲!
至于徐子健说的那个之前他挺感兴趣的明星,病了一场,他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再往前走,应该是一片比较空阔的地方,时常会有人在那里露营。
信步溜达着过去,果然看见四五个帐篷,还有围坐在一起野餐的人。
安宁想起他到外公家的时候,偶尔也会去露营,不过他不太喜欢去。
因为第一次去的时候他就突然之间犯了病,头疼不已,呕吐不止。
然后从那年之后,表哥表姐们去露营就再没叫过他了。
他是挺奇怪自己毫无征兆的犯病诱因到底是什么,反正每次清醒过来,他的脑袋总成了一团浆糊,什么都不记得了。
现在看见有人在这里露营,他也很怕自己没来由的犯病晕倒,便没多看,加快脚步想要穿过去。
“安少?”忽然,野餐的人群中有人叫道。
安宁闻声回头,看见一个打扮时髦的漂亮姑娘站起身来,眼睛看向自己,一脸惊喜的表情。
“真的是你啊?”
姑娘看起来很开心,几乎是蹦哒着到了安宁跟前。
保镖尽职尽责地把人挡在三米开外。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凌蔷啊,林诚的初恋女友!”
安宁皱眉,林诚?有点耳熟,是谁?
那位美丽的姑娘瞬间黯淡了目光。
“你真不记得我了?唉~果然是贵人多忘事!还想着你要能见到林诚,让他给我带几张签名照片呢!”
签名照片?这个林诚是个明星吗?
明星?是徐子健说的那个之前我挺感兴趣的那个吗?
凌蔷看他一副呆呆傻傻,爱答不理的样子,也不想再继续自讨没趣,转身就要回去。
刚走了两步,就听背后的人叫了一声:“请等一等……”
“我刚才说的这些你真的不记得了?”凌蔷瞪大眼睛问道。
安宁一脸茫然,脑子里有点乱糟糟。
这个女孩说那个明星林诚曾经是他的保镖,他们相处时间有好几年。
他、林诚还和凌蔷一起喝过咖啡,聊过天……
为什么他脑子里没有半点印象?
凌蔷显然意外于安宁茫然地态度和略微苍白的唇色,他看起来不太好。
“你们当年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林诚离开了a市?为什么他去做了演员?还有,安少,你为什么会忘了这些事?生病了?撞到头了?”
安宁呆呆地看着她半晌,最后摇摇头。
提前结束了自己给自己安排的休假。回到b市,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柳涵然那儿,而是给徐子健打了个电话。
“那个叫林诚的签过来了吗?”
“签了啊!”
“联系他,我要见见他。”
“……嗯?”徐子健已经有些意识到,自己那个看起来慵慵懒懒的老板,绝对有精神上的问题。
虽然,这并不耽误赚钱!
“我给他经纪人打电话了,说他昨天刚刚入组拍戏,恐怕短时间内赶不回b市。”
安宁沉思片刻,说道:“把他拍戏的地址告诉我!”
“……”
老板病得不轻啊!
“《黄埔江畔》第七场第五组第一次,a!”
一身黑色礼服的江湖大佬荣威,目光深沉地看着滚滚江水,对身后的手下冷冷地吩咐出必杀令。
这是一个杀伐果断,阴鸷狠辣的江湖人物,但却保持着大是大非,大善大恶的基线不动摇。
这种亦正亦邪的人物演绎,戏都在眼睛里。
林诚无疑做得很好,一条便过。
安宁作为投资商的大头,想要进入片场探班很容易。
但他不想惊动太多人,只带了一名保镖,让一名副导带着进入现场。
隔着人群远远看着被精致装扮过的人。
他很投入地扮演其中的角色,眼中带着狠戾和决绝。
在安宁看来,那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