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林诚还给我……没有他,我真的会死……”
那哭泣和低语里,透着绝望的味道,却偏偏还不死心的一遍又一遍不断呼唤,像是在期盼着奇迹早日出现。
“不要死,他还会回来,他只是暂时的离开,他就快回来了,再忍忍……再等一等……”
“他还没回来……他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我快要撑不下去了……没有他,我会死……我快要死了……有谁来帮帮我?”
“安宁……”有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叫他。
“我来帮你……忘了他……忘了那个人,你就不会再痛苦了!来,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忘了他……”
“柳医生,我总在梦里见到一个人……他是谁?”
“他只是一个幻想,一个你在渴望爱时,幻化的虚无存在……”
“是吗?那……林诚是谁?”
林诚?林诚?
林诚是谁?
一遍遍地询问中,记忆的大门忽然打开,往事一幕幕潮水般袭来。
病床上,满身伤痕的大男孩……
背着自己下山的宽厚脊背……
拉着自己跳下车奔逃的身影……
任由尖利的圆规扎在肩头的血迹斑斑……
张开温暖的怀抱,安抚无助哭泣的自己……
让自己摆好舒适的姿势,为自己吹干湿发的宠溺……
失控地紧握住自己手臂,拥入怀中疯狂的亲吻……
共赴巫山云雨的销魂……
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纠结缠绵……
因为任性而错失的良机……
饱受折磨的分别岁月……
再次重逢后混乱的记忆……
最后定格的,是站在山崖边,冲着自己笑,大声高喊“安宁我爱你!”然后一跃而下的孤影……
安宁猛然睁开眼睛,失声惊叫:“林诚……”
双手很快被握住,温暖而又宽厚。
安宁喘息未定,浑身冷汗淋漓,侧过头,看到了梦中清晰的脸庞。
伸出双臂,搂上那人的脖颈,用尽了全力。
病房外的陆鑫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针对安宁的治疗已经有三个月了,效果却总是不太理想。
期间进行过许多针对性地刺激和治疗,甚至还让林诚专门带着安宁去了从前两人一起去过的很多地方。
效果并不是没有,很多时候安宁会认出林诚,短暂的回想起从前的细节,但却总是维持不了太久。
在他昏迷或睡过去重新醒来之后,又会再一次忘记。
最后林诚开始动摇。
“要不就这样吧!不用他一定非得记起从前。我和他重新开始,也没什么不好。”
最起码,安宁已经不会再每次见到他都说是初次见面了。
每次强迫安宁去想从前的事情,那种精神和ròu_tǐ的双重折磨是林诚不愿意看到的。
陆鑫理解林诚爱惜安宁的心思,但做为医生,不可能对自己的病人不负责任。
“林诚,你要认清现实,他现在的遗忘是一种病态,并不是健康的状态。他依然需要依赖药物才能免于噩梦和失眠。
我知道你心疼他,但就像你说的,溃烂的伤口如果不忍痛挤出脓疮,就永远不会愈合。
那样的状态下,你和他也不可能有真正的重新开始。”
再三考虑之后,陆鑫决定兵行险招,对安宁下一剂猛药。在天气不太热的一天,安排了一场大戏。
他让林诚以登山的名义,将安宁带到了一处山崖,在祥和的气氛下,缓缓诉说从前甜蜜的种种。
在安宁恍然失神的时候,林诚按照之前的安排跃下山崖,狠狠刺激安宁原本脆弱的神经。
药效果然猛烈,安宁震惊失神片刻之后,反应行将崩溃,最后在哭喊抽搐中昏死过去。
等到陆鑫一番抢救将安宁送到了医院,接下来居然是长达数日的高烧昏迷不醒。
陆鑫无比担忧,担心药下得太猛,安宁本就单薄虚弱的身体和神经,根本经不起如此的打击。
只有寄希望于他对林诚的爱和不舍,到了足够浓烈的地步。
林诚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日夜守护,如果安宁真的有事,估计他也会随之崩溃吧?
陆鑫叹口气,擦擦额头的冷汗,终于,结局是喜。
旁边一条胳膊伸过来,将他捞入臂膀怀抱中,轻轻抚着他的后背给予安慰。
“好了,没事了!”谢瞻轻语。
陆鑫对于这种接触,没像平时那样炸毛推拒。
或许这样的时候他真的需要一个依靠,也或许是在看到安宁和林诚那经历过生死和长久分离的得来不易时,心有感触。
他伸出手,环上了对方的腰,并感受到欣喜若狂的回应。
***
林诚在走廊上和陆鑫低声交谈,听他嘱咐一些注意事项。
忽然身后的病房里一声闷响,接着是安宁焦急地呼喊。
“林诚……你在哪儿?”
林诚飞奔而入,看到将输液支架碰倒,正在一脸慌乱地薅着针头的安宁。
“我在这儿,在这儿!”
林诚冲上前,将人搂在怀里。
安宁不再理会针头,用力抱紧林诚的腰,委屈惊慌地低语:“你去哪儿了?”
“就在门口和陆鑫说话,乖,别怕,我哪儿都不去!”
醒过来之后的安宁,半步也离不开林诚,不论是吃饭睡觉上厕所,就连医生查房,护士扎针,他都要拉着林诚的手。
对于安宁这样的状态,林诚心里一阵阵揪疼。
他只有用力的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