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霍然变了脸色。顾青让恍恍惚惚,一时竟不知身处何地,是何世界。人潮隆隆压过来,陆玉典瞥了顾青让的伤腿一眼,一把拧开车门拉了他上来,厉声下令:“快走!”
原来只消一声枪响,整个世界便可以颠倒过来,黑的不是黑的,白的也不是白的,唯一看得分明的只有那红红的,红红的血……他的同窗们,战友们都倒下了,此刻牵着他手一路回撤的是方才他还想着要与之当街骂战的男人。那人竟然有一句话说对了:北平的路不是那么好走的!乘汽车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困在四四方方的逼仄的小盒子里,窗外模模糊糊的街景飞快地向窗子后倒下去,一排一排像垮掉的老坟。冷汗哧溜溜地下,只有握住他的那只手还有点温度,尽管微微发颤,但还是带着生命的力与热。生命,现下唯一的安慰了。
到了医院,西洋医生替顾青让缠好绷带,陆玉典付了医药费。顾青让讷讷道谢,陆玉典看也不耐烦看他一眼,挥挥手便走。只在举步前略微回了回头,扔下句话:“如果有人盘问起你的行踪,就说今日跟着陆三出去见见世面,不曾参与闹事。可别再提你那番忧国忧民的蠢话了。”
陆三。第一次听见这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