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的手背上有个很浅的玫瑰图案,不过现在已经不见了。
自从他们在一起后,这些细节总会不经意间冒出来。很多,很微小的细节,色彩鲜明,轮廓清晰。疯狂想找回格雷的那段日子,阿尔加想不起他的装束,他说的话,他在gatto点的酒,他是不是喜欢摇滚,他信奉环境保护主义。这些记忆,最近都随格雷一起回归,鲜活而有吸引力。
倒不曾忘记格雷的容貌,毕竟他的绿眼睛是阿尔加常常描摹的东西。
想来,他望向身边的格雷。
唉,如果还是金发多好。
三十、
“晚上有时间吗?我们。”
阿尔加揽着格雷的肩出门。
来到雅各街。gatto门前的仿木长阶梯是他们认识的地方。熟悉的风景让格雷感慨万分。“你当时就这么抓住我了,”格雷说着拍拍阿尔加的手背,“第一次见面你就这么大胆,我很好欺负吗?”
格雷说,自从你走以后,我就没来过了。
“不过现在我们在一块儿。”
没错,这里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
他们进去,点了据称“现代酒吧几大俗”之一的莫吉托。毕竟它好喝。
“阿尔加。”
嗯?
“今天是我生日。可我不想过,你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今天也是我父亲去世的日子。车祸。当场死亡。一个飞车党*驾车从他脖子上碾了过去。”
阿尔加不说话。格雷看上去似好快意,陈述事实,不加评价。可正是如此,莫吉托留在两人嘴里的苦味才久久不,音乐舒缓,无嘈杂喧闹和热舞女郎,是安静的氛围,也适合酝酿情绪。
格雷的心脏就由两种不同的情绪撕扯着,他感觉自己不能自控了。“我应该很伤心的,可是我现在很快乐,因为你在呀,我真不敢相信。除了爸爸,没有人给我过生日了。自从他死了,我再也不过生日。可是——”格雷偏过脑袋,五指扣上阿尔加的,绿色的虹膜罩上一层亮晶晶,仿若充满希冀:“今天你陪我喝酒,就是给我过了。”
“哈哈!不醉不归!”
格雷狂叫着放飞自我了,可阿尔加不多喝,不然谁带那小醉猫回家?
是真喝多了。阿尔加后悔自己不加劝阻,任由他喝完莫吉托又叫爱尔兰威士忌。出gatto,踉踉跄跄脚步虚浮,格雷一路嘟囔一路笑,和阿尔加讲他的父亲,他漂亮却不负责任的母亲,他小时候的事。阿尔加惊叹,小猫醉酒后思路特别清晰,逻辑连贯,言语能力之强,单词密度之大,让他无从打断。原来格雷醉酒是这样的。后来格雷明显难受了,阿尔加神情紧张:“我们马上回家,很快,坚持住……的士!”
*飞车党:不只是摩托车俱乐部。相当于美国现代黑帮。
三十一、
格雷进门便吐了,恶劣难闻的气味在客厅飘散。阿尔加眉头跳了跳,倒想起玛丽安也曾经是这么给他添麻烦的,用酒精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成熟气全无,还打他。
格雷很乖地将自己摔沙发上了,趴着,一只手垂到地上,阖了眼。
阿尔加想将他翻过来,结果他哼了一声,竟又要吐,阿尔加赶忙拿袋子接。过后,格雷仰卧,面色不红反呈惨白,汗涔涔的,碎发一绺一绺贴到额前。后背湿冷不舒服,他起身小声说:“身上好腻啊,我去洗澡。”
“别去格雷,喝醉不能洗澡,会休克。”阿尔加扶住他。
格雷撅嘴,又抿了,眼睫垂下,一副失望的模样。
“我们换件衣服,好不好?”阿尔加将他扶回卧室,为他拿了套睡衣。这次是深蓝色印花。“觉得不舒服就换下来。”他将睡衣放在床边,又拿方巾擦了擦他额上的汗。见格雷发呆不动,欲伸手帮他脱下,从衣肩处刚拉上去一点,便被死死按住了。“怎么了?”阿尔加不明就里,僵持了一会,又用另一只手剥他的衣服。格雷像是惊怒,使劲捏着把他的手摘下来。不想格雷那么狠,阿尔加觉得他的掌骨都要碎了。
“我、没有、醉到、神志不清——”
阿尔加无奈的唤一声:“格雷。”
格雷说:“真的,我很清醒,不能让你在我身上做坏事。”
阿尔加微笑。他想到了一些不该想的画面。
可后来笑意收敛了。
他听到他说:“我真希望从没遇到你。”
三十二、
阿尔加也是喝了酒的,不多,但让人暴躁,让人胆大。
“……你别发神经。”低声。
“我没有。我恨你。为什么出现?为什么回来?你为什么不永远滚出我的生活?”
气笑。究竟是谁不辞而别?“你真醉了。”他挣开格雷的束缚,手上动作突然粗暴,揪住衣摆用力一掀:“换衣服。”格雷又气又急,使劲抵抗,双手急忙把衣服往下按,身子也开始乱摆,力量惊人。阿尔加恼火,一手一捞,将他双手制住,在他惊惧的呼号中,另一手将衣服一下掀上胸口。
接着动作卡住了。阿尔加松开手。
他震惊地盯着格雷,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的胸口、腰间是大片刺青,像一幅画卷将他绕裹。图像延伸至后背。若是窥得全貌,便能辨认出,这是一只巨大而烈美的火凤凰,古希腊神话中的不死鸟。金灿,深橘,鲜红,每一处的翎毛都纤毫毕现,庞大的羽翼沿着肩胛骨伸展线条,数条长尾呈放射状,火焰相托。从死气的爬满鬼魅的岩壁飞离。其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