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陛,不是,王公子怎么来了?”甄平很是震惊。
萧景琰正奇怪,却见芜茗笑得微妙:“也该来了,不是吗?”
“这……这……宗主他……”甄平磕磕巴巴,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打转。
“盟里近日也太无聊了些,想必苏哥哥会很喜欢这个惊喜的。”芜茗说着,笑眯眯地回头示意萧景琰继续和自己走,萧景琰拿不准她的心思,也不愿意想太多弯弯绕绕的东西,只要知道自己为何而来即可。因此他未多说什么,心里想着梅长苏是否会因为他的突然而至也露出满脸诧异的神情来,只觉对一会儿的相见更加期待了几分,在甄平欲言又止的目光中走向了梅长苏所在的庭院。
此处庭院外缘栽了绿竹,内里遍植梅花,门沿上方有飘逸的“疏隐”二字,还未踏入便听见飞流和梅长苏交谈的声音。那声音隔着重重梅树,却又如此清晰,清晰得如同曾经在金陵的密室里,唯有他二人秉烛夜谈时那样——低沉、温柔、令人想念。
萧景琰的步伐逐渐加快,超过了芜茗朝前走去。
“飞流,再摘一片漂亮的竹叶来,苏哥哥给你吹曲儿听好不好?”
“好!”飞流乖乖点头,正要往最高的那株竹子上飞去,突然听得响动转过头来,一边喊着“水牛”,一边蹿到萧景琰身前打量他,而萧景琰的视线已经落到了不远处站在廊下朝这儿望来的梅长苏身上。
依旧是那么清雅俊逸的样子,月白的长袍勾勒出修长的身形,肩上披的斗篷仍是那一件——他总是这般恋旧,小时候便如此,自己第一次送的生辰礼,林殊虽是一副嫌弃的样子,最后却还是笑着收下了,直到萧景琰去林家收他的“遗物”时,看到那碎了一地的梅瓶,其实那时候碎的又何止梅瓶呢。
而现在,梅长苏完好如初地站在他眼前,乌黑的发半束半披,面色仍是苍白的,嘴唇却有别样的红润,见到来人,脸上的笑意凝了一凝,遂又勾起一点文雅的笑,朝萧景琰行了一礼:“不知陛下驾到,苏某有失远迎。”
萧景琰低笑起来:“芜茗说要给你个惊喜,看来你还真是吓得不轻,跟我来这套。”说罢他走到廊下,抬头去细细看梅长苏的眉眼,柔声问,“身体都好了吗?”
梅长苏垂下眼睫,恭声回答:“已无大碍,谢陛下关心,不知陛下前来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萧景琰眯起眼睛打量着他,半晌后声音里隐隐已有怒意,“小殊,你这是什么意思?”
梅长苏依旧是那副低眉顺目的样子:“陛下为一国之君,苏某虽感激陛下关爱之情,只是国不可一日无主,此时应是春猎,还望陛下早日回去主持大局。”
“你赶我走?”萧景琰怒道,“你还叫我陛下?!”
飞流立刻就想奔来,被芜茗硬是拉走了,此刻的疏隐院里只剩下萧景琰痛苦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