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迷迷瞪瞪的从地上爬起来,就像是自己犯了什么大错误似的,连句话也不敢说,低着头,用两只小手拍拍胸前衣服上的灰土,然后用一只手掌捂着嘴,呜呜地哭着一路跑回家去了。
平庸目睹了这一切,他停下脚步,站在那儿狠狠地瞪了王野几眼,没吭声,心里骂了王野几句脏话,并发狠早晚也得找茬子揍这个小子一顿,气哼哼地一扭头就走了,一边走着路,心里一面寻思着,我和文文的关系就是再要好,我现在也绝对不能公开地站出来帮助这个臭老九的女儿,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工人阶级的红小兵了,我的思想政治觉悟怎么也得比我奶奶她们那些没有文化知识的家庭妇女高一点才行。
第二天上午,下第一节 课的时候,平庸和几个同学在学校的操场上蹦蹦跳跳的斗鸡玩,身子敏捷,野性大,斗鸡勇猛的平庸斗败了几个同学,洋洋得意地摆着金鸡独立的造型站在那儿,无意之间看见他前面不远的地上有个花瓣玻璃球,顿时挺兴奋的,嘴里不由自主地喊叫着说:“哎!花瓣玻璃球!”
平庸放下金鸡独立的左腿,准备走上前去捡起那个花瓣玻璃球来,这个时候王野这个手下败将在那边也看到了那个花瓣玻璃球,他一声不吭地撒开腿就跑了过去,弯下腰捡起那个玻璃球,随手装进了裤子口袋里。
平庸紧跟着王野的**后头大模大样地走了过去,一把拽住王野的一只手,说:“这个花瓣玻璃球是我先看见的,赶快掏出来给我。”
王野说:“你先看见的有什么用,我先捡起来的就是我的玻璃球了。”
平庸和王野各不相让,争吵了起来,争吵期间平庸的脑子里一下子想起了昨天下午王野用腿把文文给别倒的事情,他的火气一下子就冲上了脑门子,只见他眼睛一瞪,牙一咬,嘴里喊了一句:“我□□妈的。”挥起拳头就给了王野一个风眼锤,紧接着又是一个通天炮,两拳就把比他高多半头的王野给打得蹲在了地上,一只手捂住眼睛,一只手捂住流血的鼻子,哇哇地哭了起来,一边哭着一边恶狠狠地看着平庸一边喊叫着说:“你小子敢打我,好,你就给我好好地等着,我爸爸现在已经是老钢铁厂造反派的团长了,我回家就让我爸爸带着人到你家造反去,把你抓起来放到牛棚里去,你就给我好好地等着吧。”
“哼,你爸爸是造反派的团长能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家是贫农,我爷爷和我爸爸都是苦大仇深的工人阶级,我告诉你吧,你爸爸再厉害也造不起我们家的反,我才不怕哪。”
王野听平庸这么一说,也就不再咋呼了,一手捂住还在流血的鼻子,一边斜歪起脑袋,瞪着一双三角眼睛看着平庸说:“那咱们俩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你还打我,你也太不讲究了。”
王野说到这儿一只手捂着流血的鼻子站起身来,一脸怨恨地看着平庸。平庸把腰板一挺,理直气壮地看着王野说:“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怎么了,谁让你抢我的玻璃球了。再说了,党内有党,派里有派,是你先惹的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知道不?哼!”
王野听平庸这么一说,气得咬着牙,用鼻子哼了一声,恶狠狠地又瞪了平庸一眼,转身就往教学楼走去,一边走着一边说:“不用你厉害,你等着,我找老师去。”
平庸站在那儿冲着王野的后背大声地喊叫着说:“你找老师我也不怕,找你的去吧,老师能把我怎么样!你就是个欠揍的货,哼。”
平庸跟人家打架下手快,不知道一个轻重,也从来不想什么后果,他一旦和人家动起手来,心里头就不知道什么是个怕字,他不管打得过人家还是打不过人家,动起手来就要跟人家拼命的连踢带打,更要命的事情是他还喜欢捞“家伙”**,他摸着什么东西就拿什么东西招呼人家,每当跟别人厮打的时候,只要自己的力气不够用了,就用嘴去咬人家。他今天和人家打架吃了亏,明天一见面,二话不说,默默地走到人家跟前,冷不防地就动手攻击人家。他和人家打架如果不粘一点光,他会没完没了地跟人家闹乱子。
平日里,体质弱胆子大的平庸,和他同龄大小的孩子们打架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亏,挨了人家多少拳头,他的身上和脸上经常地让人家给打得青一片,紫一块的,心疼得他奶奶常常为他掉眼泪,在家里咒骂邪神恶鬼来出气。在学校里,平庸每一次和同学打架,不管当时是谁的理,老师先批评的总是他,因为他平时就好惹是生非,在他们年级部里,在他们家属院里,他已经是个出了名的好打架斗殴的调皮孩子。
平庸没有记性,他几天不和人家闹乱子打架就憋得心痒痒,他跟人家打架打得就好像是清朝末期那些抽鸦片抽上了毒瘾的地痞无赖,不吸毒不行似的。平庸越是无端的肇事,越是有理无理地挑衅人家,找茬子跟人家打架,他的胆子就越大,胆子越大就越喜欢和人家打架找乐子玩。那两年来,他高低在他们班里,年级部里打出了名,几乎是打得没有几个同学不害怕他了,渐渐地在班里就像个占